正文
第四十七章 婦科聖手
這時五郎和小七也早都到了近前。
原來是曾經在宮裡服役過的婦科聖手，那麼一定能救張氏吧。
「話不是這麼說，」王掌柜苦了一張臉，「少東家，您是知道的……」
「石伯伯果然古道熱腸。」王幼恆道。
「托石伯伯的福，家父身體康健。家父時常在晚輩面前提起石伯伯，說石伯伯不僅醫術高超，而且古道熱腸，為杏林楷模。」
石太醫這是答應了，連蔓兒頓時心中一喜。
「少東家，這事可使不得，老爺要是知道了……」
連蔓兒正要上前，王幼恆已經搶在她前面，將雪白的手巾在水盆里浸濕了。接下來，那濕手巾就直接貼在了連蔓兒的臉上。
「你跟我使激將法！」
「幼恆哥，這石太醫，是不是很不好請。你……是不是有些不方便和為難？」
「家父對石伯伯的醫術特別推崇。」
「王掌柜，你馬上準備車，送陸先生去三十里營子。」王幼恆對王掌柜吩咐道。
「石太醫，我娘現在很危險，請您……」
連蔓兒一心想著找到好郎中，救張氏的命，把別的什麼都給忘了。現在看見夥計送來手巾和水，她才想起自己來。這麼一路飛奔過來，汗水、塵土什麼的，她現在的樣子還不知道是怎麼丑怪哪。
王掌柜連聲答應著，就有夥計牽來了馬車，陸郎中也準備好了一應用的東西，從濟生堂內走了出來。
「別擔心，別人請他，他未必肯出手，我請他，他是必定肯的。」
「那個，
「嗯，沒什麼，不是大事。」王幼恆道。
「幼恆哥，咱們要找的人，醫術很高明嗎？」
「是王家賢侄啊。你父親可還好？」
「當然是真的了。」王幼恆道。
連蔓兒跟著王幼恆上了馬車。
王幼恆替連蔓兒擦了一回臉，看看，滿意了，這才將手巾放回水盆里。
「不，一會她和我一起。」王幼恆道。
王幼恆低頭看了看連蔓兒，就笑了。
連蔓兒點了點頭，將心放了下來。當然，她是在很久以後才知道，明天是王幼恆的祖母的六十大壽，王幼恆因為張氏的事留在鎮里，沒有趕上給老太太祝壽。
「蔓兒，咱們走吧。」
小胖子咧嘴笑，臉上肥嘟嘟的肉，把兩隻眼睛都擠成了一條縫。他見連蔓兒不說話，就扯了扯連蔓兒的辮子。
「石伯伯知道，家父擅長外傷風寒，婦科病症方面，家父最為推崇的就是石伯伯。就算是家父在這裏，也難出石伯伯之右。」王幼恆道。
「請問石伯伯是敢去還是不敢去哪？畢竟，若是失手，可壞了石伯伯這些年好不容易得來的聲名。」王幼恆微笑著道。
「你這孩子會說話，只怕你父親不是那麼說的。」
「你來找我，你父親知道嗎？」石太醫一
「我已經打定了主意，你快去吧，禮物上不能怠慢了。」王幼恆拍了拍王掌柜的肩。
「少東家，您這是要……」王掌柜驚愕地看著王幼恆，好像是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。
王幼恆就問陸郎中是否帶了常用的葯。陸郎中點頭，說都帶了。
石太醫就哈哈笑了起來。
小蘋果？連蔓兒挑眉，這個小胖墩難道是在調戲她。
「我自會去和爹說，什麼事都是我一力承當。」王幼恆道。
連蔓兒走上一步。
「我暫時不回去了。」王幼恆對王掌柜道，「你趕緊準備老爺的帖子，另外備四樣重禮，我去槐樹巷。」
「那就好，到了那裡，無論如何要儘力，要用什麼葯，立刻讓夥計回來拿，就算……也要穩住，我馬上請槐樹巷的那位過去。」王幼恆囑咐了一番陸郎中，就讓陸郎中，連同五郎和小七都坐上馬車，往三十里營子去了。
「拜見石伯伯。」王幼恆帶著連蔓兒走上前去，對著石太醫深施了一禮。
馬車走了一段，拐進一個幽靜的衚衕，在一座朱漆木門的小院前停了下來。王掌柜派的人已經將帖子和禮物送了進去，因此他們下車的時候，石家的管家已經來到門口迎接了。
連蔓兒躲開小胖子，往石桌旁走去。她以為小胖子覺得沒趣，就會走開。可是她想錯了，那小胖子不僅
王幼恆點了點頭，「這人姓石，曾在京城的太醫院里做了二十多年的院判，專為後宮嬪妃診脈安胎的，號稱聖手。也巧了，他告老還鄉，這兩天正住在鎮上。蔓兒，你運氣很好。」
連蔓兒站起身，四下打量這個花園。花園並不大，布置得頗有農家的意趣。她心裏有事，看了兩眼就轉回身來，結果嚇了一跳，一個胖胖的少年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她身後。
「小蘋果，你多大了，跟我回家吧，有好吃的好玩的。」小胖子咧開嘴，露出一口耀眼的白牙。
石太醫看了看連蔓兒，又看了看王幼恆，哈哈笑了兩聲。
管家在前頭帶路，將王幼恆和連蔓兒引進花園內，又穿過一個月亮門，向左沿著鵝卵石鋪就的路面，是一座敞廳。敞廳內一張石桌旁，坐著一個穿淡青色綢緞直裰的老者。老者身材瘦小，鬚髮皆白，臉色卻十分紅潤。正坐在那裡喝茶。
「石伯伯不是見到了拜帖！」王幼恆道。
「嗯，幼恆哥你小心。」連蔓兒道，又壓低了聲音，「他性子不好，卻只吃人激，不吃軟哪，幼恆哥他要再說什麼，你不用忍氣。」她怕王幼恆為了請石太醫受氣。
「別急，蔓兒，先讓陸先生跟五郎和小七回去，把情況穩定住。我再帶你去請另外一個人。他是這方面的大行家，有他出手，一定能救你娘。」王幼恆對連蔓兒道。他只是聽連蔓兒說話，猜到張氏情況必然十
「是有急症的病人，你父親不能去，所以你來請我？」
王掌柜不解，「少東家不是要回縣裡，怎麼……」
「連姑娘擦擦臉罷。」一個小夥計端了盆清水來，盆沿上搭著雪白的手巾。
王幼恆扭過頭來，就看到連蔓兒仰著紅撲撲的小臉，大眼睛忽閃忽閃地看著他。連蔓兒的睫毛又密又長，像是小扇子一樣，上面還帶著水珠，不知道是淚水，還是汗水。王幼恆的心似乎跟著呼扇了一下。
「你跟我來，我正要考校考校你。」石太醫向王幼恆招手。
石太醫這才慢慢地放下茶碗，看向王幼恆。
連蔓兒又想到了方才王幼恆和王掌柜的對話。
王掌柜一臉無奈，還是轉身去張羅了。
「蔓兒，你在這裏等我。」王幼恆對連蔓兒道。
王幼恆飛快地接上連蔓兒的話，「這病人的癥候十分危險，若家父在，雖不敢擔保無虞，卻一定不至於不敢出手，而找借口推脫。」
連蔓兒喊了一聲王幼恆。王掌柜將王幼恆請到旁邊去說話，聲音時低時高，後面的幾句話她聽到了。如果王幼恆那樣安排，她似乎也沒什麼好抱怨的。但是，她隱隱地對王幼恆有更多的期待，現在這個時候，她能依靠的，只有他。
「真的？」連蔓兒看著王幼恆不像說謊，可剛剛王掌柜話中的意思分明是相反的。
連
王幼恆跟石太醫往花廳後面的書房去了。連蔓兒坐在花廳里等著，一個小丫頭送了茶過來，就離開了。
連蔓兒覺得頭皮一疼，頓時火冒三丈。她正在擔心張氏的安危，這小胖子偏來招惹她。老虎不發威的，當她是病貓嗎？
石太醫站起身，「罷了，我若不去，你還以為我怕了。」
「那就去請你父親來好了。」石太醫道，「我已經金盆洗手了。」
連蔓兒抽了抽鼻子，點了點頭，眼神中的焦急漸漸地被希望所取代。
「幼恆哥。」連蔓兒輕輕拉了拉王幼恆的衣袖。
「那，幼恆哥，你是不是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。」連蔓兒又小心地問道。她剛追上馬車的時候，聽見了那個車夫說的話。
「連家姑娘也跟著車回去？」王掌柜問連蔓兒。
「對，人命關天，快點準備，我這就要動身。」王幼恆道。
「王三爺請，我們老爺在花廳等您。」
「我知道了，蔓兒。」
「大腳！」那個胖小子低頭看到了連蔓兒的腳。
王掌柜也準備好了王太醫的帖子和四樣重禮，讓人前面抬著先走了。
這個老頭性格真是古怪，根本不像個治病救人的醫生，對待王幼恆也不像是對待一般的世交晚輩，他的樣子倒像是在刁難王幼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