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文
第四百七十六章 首戰告捷
府試定在四月份舉行，如果考過了府試，就取得了童生資格，可以接下來參加院試。通過了院試，才能取得生員的資格，可以入官學學習，並有資格參加鄉試。
「三郎那孩子，沒說兒，和人。」張氏就道，「他爹和他娘的那些壞毛病，他一點也沒沾上，挺好的孩子。」
「沒，他要留在縣城住兩天再回來。」五郎答道。
「我不還支了工錢嗎，一直沒花。」五郎就笑道。
「也就那樣吧。」五郎想了想，就道。
「最近太倉那邊來信了沒？」吳王氏就問張氏。
五郎能通過縣試，自然是可喜可賀，但長遠來看，這隻是漫漫長路成功地邁出了第一步。
「大姑到我住的地方找我了。」五郎突然又道。
五郎就將他在縣裡的花銷，大致說了一遍。
「那個科舉哪那麼好考哪。」張氏倒是比較淡然，「這孩子愛念書，以前是耽誤了。現在家裡有這個條件，他能念到哪就供他念到哪。」
夜色降臨，張氏就點上了燈，一家人在燈下說話。原本不好在眾人面前問的話，現在可以問了。
聽說五郎回來了，娘兒幾個都面露喜色，忙穿鞋下地往外走。出了穿堂，就看見五郎抱著個包袱，正從大門口走進來。連守信和趙氏一人也抱了一個包袱，跟在後面。
「幼恆哥考了第幾名？」連蔓兒就問五郎。
「就繼祖他們兩口子來？」吳王氏就問，「你們大當家的做官，動不了地方。你們二當家的，還有
「哥，幼恆哥沒和你一起回來？」連蔓兒又問。
宋家和王家都送了筆錠如意的銀錁子，還有筆墨，宋家還額外送了兩個上好的尺頭。連蔓兒一一看了，就都記在人情來往的賬目上，然後就將東西都收了起來。
「五郎這孩子，從小就懂事，比一般人靈。這以後啊，出息大著哪。」吳王氏就道。
「老爺子還說跟過去，要好好看著他們。這咋就成這樣了，這到時候不得是禍啊？」張氏皺眉道。
「好人有福報，就是這個話吧。」吳王氏就點頭道。
據五郎說，這次錦陽縣的縣試總共取中了一百一十五人，五郎的成績算是居於中游。取中的這些人已經被登名造冊。名冊被送往儒學署，同時申報給遼東府，這也叫做匯送。
五郎年紀雖不算大，心智卻極堅韌，雖是第一次進場，卻能很快地適應，五場考下來，被取中了六十九名。
張氏半晌無語。
「娘，你看我這不都挺好的。」五郎對張氏的問話，都一一答了，最後才笑著道。
晚上這一頓的豐盛、熱鬧就不必說了，吃過了飯，大家並沒有立刻散去，將盤碗交給大樑子媳婦收拾、洗刷，張氏等人就回後院來，都脫鞋上炕，喝茶嘮嗑。
「到宋家，見著連花兒沒？」張氏就問。
等將客人都送走了，只剩下自家人，就都聚到後院上房東屋裡。
「剛又來封信。這不是要到清明了嗎，說是
五郎很貼心，大家就都笑著將自己的禮物收了。
和人，是三十里營子的莊戶人家常說的鄉村土語，大概的意思就是性子隨和，不挑剔。
「見著了。」五郎說著話，就微微皺了皺眉，「挺親熱的，讓人不大習慣。」
即便如此，初戰告捷，也能讓一家人為此歡喜、雀躍了。
眾人就將五郎迎進前廳，又將魯先生也請了過來。大家還沒坐定，張氏早就將五郎拉在身邊，問寒問暖。
說了一會五郎，話題就又轉到別的上頭。
「王太醫家，還有宋家老夫人那，你都去拜了沒？」連守信就問五郎。
成為生員，也就是俗稱的秀才，才算是初步邁入了士的階層，可以被稱為老爺了。
連蔓兒將包打開，見裏面一個荷包裝著兩個銀錁子，是連蔓兒給五郎做急用的，原封不動。另外是幾串銅錢和碎銀子，是這次五郎花剩下的銀錢。
連守信去抓了一隻雞來殺，準備晚上給五郎燉了吃，張氏也帶著連枝兒和連蔓兒一起，開始準備飯菜，趙氏和連葉兒也都留下來幫忙。
五郎的幾個包袱已經送了過來，張氏正一個個將包袱打開來收拾。
「那這些不用錢？」連蔓兒指著五郎給她們買回來的禮物，就張氏的那盒和鵝蛋粉和珠釵，就不便宜。
沒人在身邊照顧，不過五郎的包袱裡衣裳等物都疊放得整整
談笑了一會，魯先生就和五郎去了書房，小七也跟了去，他們要重新品評品評五郎應試的文章和試貼詩。
大家這才問起五郎縣試的情況。
只有在匯送名單上的學子，才有資格參加遼東府舉辦的府試。
顯然五郎這是剛下車。
「聽說是挺和睦的。三郎算是掉福窩裡了，聽說在店裡，也不讓他幹啥活，那個王七可稀罕他了。」吳王氏說著，就笑了起來。
「……拜會知縣，還有大傢伙兒去喝茶、多花了些，要不然，三兩銀子就足夠用了。」五郎說道。那個意思是說，這還比原計劃多花了錢。
「考過了，考了六十九名。」五郎就告訴大家，「出的試題都不難，都是先生講過的。……就是考場里一開始不大習慣，不過很快也就適應了。」
「都拜過了。」五郎就道，這兩家待他都極好，還都給了他回禮，這其中，宋家給的回禮又比王家的要厚。
「他爺這個信，沒有以前勤了。太倉那邊的事，也不大說。老多的事，老趙家知道，我們都不知道。」張氏就問吳王氏，「最近，太倉那邊又傳過來啥消息沒？」
「再把家興他們一家都叫來。」張氏正打算打發人去給鎮上送信，吳家已經得了消息，吳家興先送了肉和酒過來，緊接著王氏就帶著吳家玉來了，也要幫張氏料理飯菜。
將宋家和王家給的回禮都拿出來，給
兩個人都嘆了一會氣，默契地沒有提連老爺子和平嫂的那樁事。
裏面是一匣子縣城桂芳齋的點心，一盒鵝蛋粉並一隻珠釵，兩方帕子，兩隻新巧的珠花，一包新茶，兩個一套「借問酒家何處有，牧童遙指杏花村」的泥人。
縣試是早上天沒亮就進考場，到傍晚才能出來。吃喝拉撒都在考場里，這需要考生有很強的適應能力，尤其是要坐得住，靜得下心。
「幼恆哥考得比我好。」五郎就道，「他考了第七名。」
雖然這句話含義豐富，但是就不能多說兩句嗎，還真是一點八卦精神也沒有，連蔓兒腹誹道。
「這可是好事。」張氏果然跟著高興起來，「三郎他們兩口子，過得不挺好的嗎？」
去了縣城十幾天，五郎和離開的時候並沒有什麼變化，看上去反而更精神了一些。
錦陽縣的縣試考場規矩極為嚴格，但是試題卻相對簡單。這次是從《四書》和《孝敬》中出題目作文，又考了試貼詩，再者就是從《聖諭廣訓》中摘選了百余字的段落，讓考生默寫。
張氏聽五郎這麼說，又將五郎上上下下端詳了又端詳，這才算放了心。
「這大老遠的，來回折騰，」張氏就道，「繼祖不是長房長孫嗎，就他們兩口子來，都代表了。」
五郎又拿出一個包袱，將他給家人帶回來的禮物一一拿了
「也沒啥大消息，就是你們那兩股，在太倉這日子過的，挺興頭的。」吳王氏就壓低了聲音對張氏道，「說是知縣都沒有你們縣丞大老爺興頭。你們二當家的頭上沒有官帽子，在太倉卻是除了縣丞、知縣，就是他，什麼都管，……什麼錢都敢收、敢花……」
「晚上咱得給我哥接風，慶祝我哥考過了縣試。」連蔓兒就提議道。
「哥，咋剩下這老些錢啊？」連蔓兒就問，看剩下的銀錢數目，五郎太節省了。
「哥，你看她在宋家的日子，過得咋樣？」連蔓兒忍不住八卦地問了一句。
縣試由本縣的知縣主考，考試分五場，第一場為正場，第二場成為招復，又叫做初復，第三場為再復，第四場和第五場都叫做連復。能否參加下一場考試，要看上一場考試的成績。
「對了，有個喜信兒。」也許是覺得氣氛有些沉默，吳王氏立刻轉了話題，「聽從太倉的老客說，那個王七好像懷上身子了。」
「這個應該。」連守信和張氏都點頭，「他三伯娘，晚上你們一家都過來。」
連蔓兒點了點頭，不用五郎細說，她也能猜到是怎樣的情形。五郎不習慣也很正常，原本連正眼都不看你的人，突然就五弟、五弟地叫，好像關係多親密似的。而其實雙方都知道不是那麼回事，換誰都會覺得彆扭。
五郎又拿出一個小包，遞給連蔓兒。
「聽說二姨夫好像打年前，身子就不大好。說是很少出門露面。」吳王氏就道，「想管，怕也管不住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