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文
第五百二十五章 多事之秋
「可惜，他們不是那一家。」張氏就道。
「回來了。我們剛走到大門口，正好遇見他。」連守信就道。
「那還是錢不夠。」連守禮想了一會，就道，「蓋房子的事，我也有打算。」
眾人就都無語。
連老爺子和周氏也只是略動了動筷子，就說吃好了，下地要回老宅。
「那大伯娘說啥了？」連蔓兒就問。
「四郎剛才就偷了咱倆雞蛋了。」
「不了，你們二老吃吧，我們就都不上桌了。」張氏看了一眼連蔓兒，就說道。
「葉兒，你們……有啥打算沒有？」連蔓兒就問。
「沒。」連葉兒搖頭。
這是終於吐口了，連蔓兒想。
「比以前吵吵得還邪乎哪。」連葉兒就點頭道，「咱奶讓大伯娘幹活，還不讓大伯娘吃飯，這一會的工夫，就罵了大伯娘兩頓了。」
「還能等啥，等咱唄。」連蔓兒就笑，「是等咱啥都給他們預備得好好的。」到了老宅，連老爺子、連守仁、連守義要拉著連守信說話，那肯定也是要提要求，要東西。
連蔓兒就想起周氏在這的時候，自言自語的時候說的那些話。
「老四，你看我這……該不該搬？」連守禮就問連守信。
「他三伯還沒回來？」張氏又問連守信。
「別人都沒說啥？」連蔓兒又問。
「爹，咱要是搬，以後一天消停日子都過不了。」連葉兒就道，「你看今天這會工夫，我娘都嚇成啥樣了。咱家那些菜，恐怕咱算是白種了。
「爹，蔓兒姐都幫我算過了，咱家手裡的錢，再加上到年底賣豬的錢，咱三口人的工錢，還有你做木工的錢，起三間房子足夠了。」連葉兒就忙道。
「對了，奶不讓大伯娘住屋裡，讓她住豬圈。」連葉兒又道。
「就他會哄人。」張氏也笑。
「爹，你給個痛快話，你到底同不同意搬啊？」連葉兒就急著問。
周氏知道救連秀兒無望了，就將所有的恨意都灌注到古氏的身上去了。顯然，這是下決心要和古氏「不離不棄」，狠狠地折磨古氏。
「小七這機靈鬼。」連蔓兒就笑。
「……奶臉上一點笑容都沒有，我爺笑得也挺勉強的。」小七吃了一勺松子玉米，絮絮地跟張氏、連蔓兒說道。
一家人自然挽留，不過連老爺子和周氏都很堅持，大家就送了他們出來。張氏、連枝兒和連蔓兒送到門口就回來了。連守信、五郎和小七則是要將連老爺子和周氏一直送回老宅，韓忠帶著一個長工背了米面等物，也跟在後頭。
「爹，這事你咋還問我四叔。搬不搬，不就一句話嗎。按啥來說，咱都該搬啊。」連葉兒跺腳道。
「也只能這樣。」連葉兒道。
「三哥，這還得你自己個拿主意。」連守信就道。
連蔓兒就看出點門道來，記得上次，連守禮是明確地說不搬的。
「還不
看來，不管連守信剛才進屋說了些什麼，都起作用了。
五郎要送小七上學，被連守信給攔下了。
「有，我和我娘想搬出來。」連葉兒就道。
這一路上，碰見村裡的人，看連守信這一家送連老爺子和周氏回老宅，還背了那些個東西，在打招呼之餘，難免都要誇上兩句。不過是連守信這一股人孝順，連老爺子和周氏有福等。
「大伯，繼祖哥，大堂嫂，連朵兒，誰都沒啥表示？」連蔓兒追問道。
這下子，人們就更加對連守信這股人讚不絕口了，也更一個勁地說連老爺子和周氏有福。
「哎呀，葉兒她們辛辛苦苦種的那些菜，原本還打算能賣點兒錢的。」連蔓兒突然道。
「四嬸，你別張羅了。我和娘剛在鋪子里吃了。」連葉兒就道。
「對，我的酸菜作坊，今天就開張。」張氏道。
這些米面，足夠連老爺子和周氏吃上兩個月，若是加上連守仁、連守義那些人，也足夠吃上幾天的。上房有三十畝地，其中十二畝還是連守信、連守禮專門供養連老爺子和周氏的。這些地佃給了武家兄弟，正好秋收完了，只要儘快拿到田租，在這鄉間，連老爺子和周氏可以過得很不錯，就是那一大家子也能夠維持生活。
「我去，我送小七上學。」連守通道，「五郎，你在家歇一會，要不你就看看書。以後
「爹，那，咱就先搬這邊來？」連葉兒就和連守禮商量。
「咱們也就幫到這了，接下來就都看他們自己的了。都好手好腳的，有房子有地，只要不懶，咋的他們也能養活得了自己個。」五郎就道。
連守禮就有些支吾，既沒有說搬，也沒說不搬。
當天傍晚，連葉兒家的雞鴨就搬遷到了連記鋪子的後院。至於那三頭豬，依舊留在連家老宅。趙氏和連葉兒要搬去老鋪子那裡住，連守禮不肯來。趙氏覺得就她和連葉兒母女兩個，也不像一回事，因此，搬家的事情只得作罷。
連蔓兒點頭。
「爺要拉著咱爹說話，大伯、二伯他們也要拉著咱爹說話。我說還沒吃飯，還要上學，哥要送我，爹也沒吃飯，下晌還得幹活。好不容易才出來。」小七就道。
當然這個維持生活，是以一般的莊戶人家的標準來說的。而現在，連家上房這些人，可不就是一般的莊戶人家嗎，甚至，他們的地位還比不上一般的莊戶人家哪。能夠過上一般莊戶人家的生活，對於他們來說，是大幸。
「不知道他們三口人是咋個打算？」張氏就道，「這次和他奶那次一個人回來不一樣。這次人家都回來了，要常住。」
「有那句老話，巧人是笨人的奴，勤快人是懶人的奴，唉。」張氏就嘆氣。
「還說要老老實實種地過日子哪，我看難。」五郎就道，「我一進那屋，
「他們這一大幫人回來了，我一進那院子，我連氣都有點喘不上來了。」趙氏也點頭，「我這些日子，清凈慣了。她們一吵吵，我這心就崩崩地亂跳。」
「大伯娘就哭，啥話都沒說，讓奶給吐了一臉。」連葉兒就道。
這邊剛把飯桌收拾了下去，趙氏和連葉兒就來了。
連蔓兒無法，對待連守禮，她不能像對待連守信那樣。
一會的工夫，連守信送小七上學回來，跟他一起進門的還有連守禮。
「咱這日子該咋過咋過，可不能讓他們影響了咱。」早飯的時候，連蔓兒就道。
「我們還讓我爺和我奶住我們家，以後就我們養我爺和我奶，我爺和我奶不願意，非得回來。」小七還會插話。
「那你們到了老宅，就回來了？」連枝兒就問。
「她都罵你大伯娘啥？」張氏就問。
連守禮就看了趙氏和連葉兒一眼。
「沒人說話。」連葉兒就道。
……
一家人吃完了飯，因為晌午耽誤了工夫，小七連晌午覺都沒的睡，就要去上學。
「咋才這會工夫，就又吵吵上了？」連蔓兒詫異地問。
連守禮這樣說，連守信他們就不好說什麼了。錢他們可以給連守禮先墊上，但這房子是連守禮的，還是要連守禮自己看著蓋才行。
聽連守禮這樣說，屋內就靜下來，大家都想聽聽連守禮是怎樣打算的。
「吃飯了沒，沒吃就在這吃點。」張氏就道。
從老宅回來后，一家人才重新擺了桌子吃飯。
「爹、娘，你們吃吧，我們都不上桌了。這飯菜，是特意給你們二老做的。」連守信就道。
「還和以前一樣。」連蔓兒就道。
「我現在還在山上上工，我打算是明年，等山上工程撤了，我也就有工夫了，蓋房子的錢也攢夠了。那時候，我再蓋房子。」連守禮就道。
大家紛紛說有事，最後，一家人誰也沒有上桌，只有連老爺子和周氏兩個坐在桌子旁，吃了這頓晌午飯。
連老爺子說這些話的時候，態度格外的和藹，甚至還帶了一絲討好的意味。
說著話，連守信就屁顛屁顛地送小七上學去了。
連家上房眾人的回歸，彷彿是一顆巨石投入平靜的水面，接下來的幾天，這村子里大傢伙兒嘮嗑就沒有第二個話題。
「好歹這日子不有個頭了嗎。」連蔓兒只得這樣安慰連葉兒，「你們現在不在一起吃，每天早上你們就來這邊，晚上再回去，湊合過了年，明年蓋了房子就好了。」
「現在就要搬，咱能搬哪去啊？」連守禮道。
「我早先就說過了。你們要是蓋房子，銀錢不湊手，就從我這拿。要不的，老鋪子那邊，也能湊合湊合。」連守信就道。
連守信就看了一眼連守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