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仙訣》卷九 躡雲

第689章 奪燈

卷九 躡雲

第689章 奪燈

他大笑道:「阿顏,這柄伽藍刀,是留給你的,不過,我要先借用一下!」
這時杜確已托起了那盞燈,他揚起法訣,向前打出,但隨即他的臉上,便露出了無比驚訝的表情,他雖然打出了法訣,但那燈芯之上,卻連一絲火焰,都沒有發出來。這坤靈燈就像是沉睡不醒的一樣!
坤靈燈脫手飛出,杜確伸手一抓,便將其牢牢的抓到了手中。
杜確苦笑了一聲:「當年我收玄晶,還知道是在什麼地方去找,可這上古神油,據說是上古大妖駕前,不滅的長明燈之油,如今妖族覆滅,放眼天下,我又到何處去尋?」
他抱著裴明玉的身軀,也不顧身後的戰局,飛快向外衝去,大叫道:「我帶你回千鏡島,想辦法救你!」他順著眾人在下來之時,所開闢出來的那條道路,飛快的衝去,但剛出去沒有幾步,便有一個巨大的身影,擋在了他的身前。連文清愕然道:「裴兄?」
她奪這法杖,可遠不像杜確奪燈時那樣的費力,手指輕拈,禪杖已被她抄到手中,隨即她的身影便如電一般的向後掠去。
他劈手便將坤靈燈擲了出去,隨後身形向後倒飛而去。
她與杜確這種修習了煉體術的修士不同,雖然所受傷勢較他為輕,但杜確受了雲虛重重一擊,服了丹藥之後便能夠生龍活虎,顧顏卻遠遠不行,她將體內靈氣運轉十二周天,這才覺得好了不少。睜開眼睛,這時雲虛,已經飛撲至杜確的身前。他的臉上全是驚訝之色,「你怎麼能夠取到這盞燈,怎麼可能?」
那柄刀的刀身細而狹窄,通體呈碧藍之色,杜確一揚手,這柄刀便在他的手中,發出了一片碧藍色的光芒,光華隨之暴漲,一股極度的寒氣,飛快的從刀身之上散發出來。
連文清的臉上已經露出了無比猙獰之色,陸皓雪略有猶豫,秦明月便說道:「你身奉師命,現在一敗塗地的回去,難道說雲紫煙會饒得了你,另外的兩位島主,難道不會因此事而大做文章?」
冰火合運的兩件至寶,在這一刻顯現出無比強大的力量,那隻白色的冰雪朱雀,張揚著雙翼,飛快的向上飄起,凝聚著五火之力的冰雪之氣,向上狠狠的劈去,裴明玉駕馭那口化血神刀,幾乎是勢無反顧的發出了那一擊,在一刀劈出之後,已經全無抵擋之力,被這股冰雪之氣所罩,似乎全身的經脈在這一剎那間都要被凍僵了一樣,這時那五色火靈,已無聲的落至她的頭頂之上,似乎要將她整個的身軀,全都焚為飛灰一般。
顧顏以冰火合運之力,一舉打破了僵持的戰局,重傷了陸皓雪與裴明玉,讓後者為之遁走,一舉破局,但她也付出了極大的代價。她以玄魄珠和朱雀環合運,擊破了那隻傀儡,但二十四顆定海珠,所布成的十二諸天陣法,卻已經從四面八方壓迫而來,其強大的威力,遠非五色靈旗所能抵擋。只不過片刻時間,那五座山峰已崩塌下來,強大的壓力似乎要在這一刻間將她碾成碎粉。
秦明月冷笑道:「因為我不想看著那個女人,這樣得意!」她冷眼看著被自己召喚而來的連文清,說道,「我不能明著出面,但卻會在暗中相助你們,今天別人得寶也罷,失敗也罷,我只要那個女人的性命,就算不死,也要叫她重傷!」
連文清這時的心中忽然起了一絲痛意,他飛快的說道:「你不會死的,我帶你回千鏡島,這個法寶,我們不搶了!」
陸皓雪一咬牙,說道:「既然有秦仙子這樣的名門高徒相助,那我們就博一把!」
這個看上去溫柔淡雅,卻不知為何,對自己有著極度惡感的女子,她一直隱身在側,現在似乎連蹤跡都看不到了,顧顏向來不憚于對人揣測十二萬分的敵意,她絕不相信,秦明月是悄然退走,她說不定隱藏在何處,等著對自己發出致命一擊。
這時阮千尋的身影已翩然而至,她飛快落到了法體的右側,一隻手已抓住了那根禪杖,輕笑道:「雲虛大師,得罪了!」
她一轉頭,發現已沒有了秦明月的蹤影,岑墨白道:「速戰速決!」她的手掌向上一揚,一片五色光華已經衝天而起,正是菡萏峰秘煉的錦繡雲光,兩人無聲的向著雲虛的身前靠攏過去。
雲虛冷笑道:「不管怎樣,坤靈燈也不能落入外人之手!」他雙手同時揚起,二十四顆定海珠飛快的自頭頂之上壓至。
雲虛大笑起來:「杜島主,你既然精通本教的法門,難道不知道,這坤靈燈為四寶之首,可以駕馭佛門萬寶之林,一切法寶,都要聽它的調遣么。除了我的定海珠之外,另外三寶,都要受這坤靈燈的壓制,你還是納命來吧!」
這時的雲虛,卻已經陷入了兩難的境地,他如今已奪得兩寶在手,算是場內最大的贏家,可是這坤靈燈在他的手中,根本無法激發神火,就如同一個廢物一般,這讓他回去之後,如何向雲台的三千弟子們交代?
單掌合十,向前再拜,伽樓羅的第二重禁法,便已被他以強力破去。他身前的那隻手臂,被他這一拜,頓時無聲而斷。
雲虛大笑起來:「非我佛門弟子,焉能馭使此燈?我還要多謝你了,將這盞重如泰山般的坤靈燈,從佛陀的手上取過來!」
他對伽樓羅遺留下來的這尊法體,可沒有絲毫的敬畏之心,再說,就連雲台佛國的自己人,為了取寶,都可以將這尊法體,犧牲在地底火海之中,他又為什麼要有顧惜之情?這一掌重重向著身前劈下去,落在伽樓羅持燈的手臂之上。
雲虛的心中大叫可惜,如果他現在同時出手的話,以全力馭使十二諸天陣法,就算不能將顧顏滅殺當場,也必定能夠讓他重傷,退出戰團,但現在,失去了他的鎮壓,那二十四顆定海珠只能自行運轉,失了變化,被顧顏以強力壓制在當場。
她飛快的從懷中取出了融雪丹,將那一瓶丹藥,全都一股腦的塞進了口中,也不管周圍的戰局,盤膝坐地,體內的紫金靈氣便被飛快的調動而出。
她低聲道:「你要小心那個秦明月!」
陸皓雪呻吟一聲,蘇醒過來,看到居然是秦明月扶著她,驚道:「你……你做什麼?」
江無幽喜道:「看了這麼半天,總算有機會動手啦。咦,明月姐去了哪裡?」
他甚至懷疑這坤靈燈,是當初伽樓羅尊者留下的一個假物,否則為何以佛門秘法,仍激發不出紫金兜率火?
這時的秦明月,則已經掠到了陸皓雪的身前,她一手將陸皓雪托起,手指連揚,點中了她身上的幾大竅穴,讓她的鮮血頓時止住,隨即便從懷中取出了一瓶療傷的靈丹,一股腦兒的塞進了她的口中。
而那燈座,像是生長在了那尊法體的手上一般,杜確這一拔,足有雷霆萬鈞之力,就算是一座小山,也能夠被他拔地而起,但那坤靈燈如在上面生根了一般,仍是巋然不動。
連文清的臉上,這時有悄然的淚水滑落,或許他自己也不知道,他想盡辦法的與裴明玉打好關係,真正的目的到底是什麼。但在這一刻,他的心中,沒有奪寶,沒有報仇,只有那絲痛入心肺的慟意。
秦明月冷笑起來,這時她的臉上再也不復先前那種溫柔淡雅之色,而是顯現出一種極為狠厲的表情來,「我當然是來救你!」
而雲虛卻像對此並不放在心上一樣,他捧起手中的坤靈燈,吟道:「以彼之法,護我伽藍,乾坤之始,萬物始一!」
手中的法訣飛快揚起,那燈芯上的青色影子,不停閃現,但讓雲虛瞠目結舌的是,他同樣沒有催發出坤靈燈上的燈焰,這盞燈,像是失去了生命一樣,無論落在誰的手中,它只是在那裡靜靜的躺著,就像死了一樣!
顧顏不禁點頭,杜確的修為確實高深,在他手中所用出的這柄長刀,確實比在自己的手裡更加厲害。
雲虛朗聲長笑,他的一隻手,已經將那盞坤靈燈抓在了手中,而這時,杜確已從他定海珠的壓迫之下,脫身而出,他的身形,這時已經來到了那尊法體的頭頂之下,大手向下一抓,便從法體的身後,扯出了一柄足有三尺的長刀來。
第三次奪燈!
他的肩頭一搖,二十四顆定海珠便從頭頂上壓迫過來,而左手的掌心處,那塊天一玦正閃現著毫光,兩寶齊壓,杜確頓時覺頭頂上重如泰山一般。
連文清愕然道:「什麼?」
這樣說似乎有些怪異,但現在給雲虛的,卻就是這個感覺。他喃喃的說道:「怎麼可能,我以佛門秘法催發,怎麼會點燃不了這盞燈?不可能,不可能!」
顧顏在動手之前,已經將這一切全都算計完全,在五色靈旗折斷的一剎那,陸皓雪與連文清也同時敗退,朱顏鏡與九嶷鼎,飛快的聚攏到了她的身前,這時背後一顆巨大無比的星辰已飛快而至,重重的轟擊在了她的後背之上,一口鮮血,頓時噴出。
顧顏又道:「你可知道,何處能找到上古神油么?」
就連正在惡鬥的雲虛與阮千尋,這時也都瞠目結舌,沒想到顧顏的修為,居然已經厲害到了如此的地步,她在受傷之下,還能夠以一己之力,壓制住這二十四顆定海珠!
裴明玉低聲的呻吟起來:「其實,你的心思,我知道,只是我不敢答應,我不知道你是真的喜歡我呢,還是只是為了接近我,以便更好接近與千鏡島的關係?」
杜確大笑道:「有何不可?這坤靈燈,能發上古兜率神火,你以為,只有你佛門弟子才能夠馭使么?」
這時顧顏服下融雪丹,體內的真氣九轉,傷勢已經恢復了大半,她飛掠至杜確的身前,低聲道:「怎麼回事?」
隨即他一轉頭,目光中頓時便噴出了怒火。
他飛快的說完了這一串話,便帶著裴明玉的身體向上升去,眨眼間便已不見蹤影。而連文清的這時似是痴獃了一般,他獃獃的站在那裡,看著裴明玉離他漸漸遠去,臉上忽然露出了猙獰之色,托起了那已經破損的琅琊印,便飛快的向著後面衝去。
他大聲的吼叫起來,臉上的神情無比猙獰,像是要瘋了一樣。
杜確冷笑道:「那也未必!」
這時那股刀氣已落至顧顏的頭頂,顧顏勉強的後退,但化血神刀專傷修士的神魂,她的神念雖然強大,也抵擋不住這直接的攻擊,識海之中,受了重重的一擊,而她因神念強大,感覺也格外的敏銳,在識海之中,如同有成千上萬把小刀子同時攢刺一樣,她低呼一聲,身形忍不住向後跌去。但這時,顧顏的手指仍然揚起,低喝道:「去!」
裴炎從他的手中,搶過了裴明玉的身體,說道:「我的妹妹,我自會照看,我此來,是傳祖師的法諭,凡千鏡島之弟子,皆不能插手此次火池取寶之事。」他的臉上露出一個冷笑,「至於你,祖師也有令旨,你若能搶回那面天一玦,那麼祖師就會答應你,幫你復族的要求,否則,你也不用再回千鏡島了,就在這南海之中,自生自滅吧!」
法體之上,忽然間金光大盛,一尊四頭八臂的佛陀法身出現在空中,杜確單掌合十在胸前,喝道:「拜天!」
來者正是八荒居士座下的首徒裴炎,他冷冷的說道:「給我!」
顧顏笑道:「多謝!」
而這時雲虛的右手長伸,一隻如蒲扇般的大手自空中飛快的抓來,杜確低喝了一聲,他全身的骨骼,在這一剎那似乎都在格格作響,一揚手說道:「給你!」
但連文清並沒有顧及,而裴明玉受了那重重一擊,已是面如金紙,氣若遊絲,低聲道:「多……多謝!」
杜確一愣,隨即便說道:「知道了!」他也沒有問顧顏原因,因為他心中瞭然,顧顏絕不會無的放矢的說上這麼一句。
這盞燈死了!
他左手飛快的在刀身上一拂,便將刀身上的那層碧藍光華抹去,隨即右手揮刀,重重的向下斬來。
雲虛臉色凝重的有如冰山一般,「這坤靈燈,以乾坤萬里一青石為基,除了我佛門中人,能以大手印托起之外,絕無旁人能夠馭使此燈!」
他雙手緊緊握住了坤靈燈的底座,便用力的向上拔起。
只要坤靈燈在手,就算暫時不能馭使,那也沒什麼關係,將來再慢慢尋找上古神油便是,杜確肯花幾百年來收集玄晶,難道就不能再花上幾百年,去尋找這上古神油?
雲虛見杜確得了這盞燈,大驚失色,他也不顧正在與阮千尋纏鬥,手中的天一玦一揚,一片雲光發出,便將阮千尋隔在了外面,而他則飛快的轉身,兩隻手在空中一招,那二十四顆定海珠便不再圍攻顧顏,而是向著他的手中飛回,然後他的身形便如大鳥一般凌空下壓,飛快的落到了杜確的頭頂之上。顧顏全力一擊,將身後的敵人逼退,自己也受傷不淺,如果雲虛此時再加一把力,就算她全力馭使朱顏鏡與九嶷鼎,只怕也擋不住對方的進擊,但這時,二十四顆定海珠,卻被雲虛飛快的收回,顧顏周圍的壓力頓時為之一輕。
他頭顱微低,向著身前拜下去,強大的衝力飛快向前衝擊,這尊法身被他震了一個粉碎,隨後他又喝道:「拜地!」
這刀身被鑄造的極為狹窄,與一般常見的刀形皆不同,但卻是極為銳利,杜確手下加勁,如割腐石一般,二十四顆定海珠所布下的陣勢,居然也沒有擋住這一刀之威。
這盞燈一落到杜確的手上,他的雙手便不禁向下一沉,頓時驚訝起來:「這燈居然如此之重!」
陸皓雪道:「你為什麼要救我?」
杜確大喝了一聲,他一手緊握住坤靈燈不放,另一隻手,則重重向著身前的法體劈去。
阮千尋這時已飛快而來,她背後的那尊天狐法身,似乎能將前進路上所看到的一切,全都吞噬一樣,萬靈幡同時展動,空中的靈氣重壓,如雲海一般的當頭壓至,而她卻並沒有去與雲虛纏鬥,而是飛快向著法體的另一側欺近。一隻手,已經伸向了法體手中的那根寶杖。
杜確大笑起來:「不錯,但你別忘了,你佛門的法門,也同樣來自於上古妖族,你以為當年的伽樓羅尊者,他真的是一個玄門修士?如果不是他修習了上古妖族法門,怎麼能夠別出心徑,創立雲台佛國?」
而這時,無比巨大的寶鼎已經立在了她的身前,顧顏甚至來不及拭去嘴角的鮮血,她手中的靈訣飛快打出,朱顏鏡在她的頭頂上不停翻滾,無數的光華在四處亂飛,九嶷鼎中的混沌元氣,似乎是源源不絕的由九個孔竅之中噴薄而出,周圍的諸天星象,萬法虛空,似乎被她在這一剎那之間,全都定住。
雲虛喝道:「諸護法,布金剛伏魔陣法,攔住他!」他在這片刻之間,已經定好了方略,一轉頭,便飛身向著阮千尋撲去。現在陸皓雪重傷,裴明玉等人退走,而顧顏與杜確也都受傷,他要先傾全力解決了阮千尋,然後再回頭對付二人,今天這伽樓羅四寶,他全部要拿到手中,這樣,才不負雲台佛國之名!
顧顏的腦中靈光一閃,她似乎是想到了什麼,可一時卻又抓不到頭緒。
杜確知道顧顏的太阿劍在毀了之後,缺少一件無堅不摧的利刃之寶,而這四寶之中的伽藍刀,似乎正當其時。
岑墨白這時低聲說道:「師妹,可以動了!現在他們混戰一團,焦點在那盞坤靈燈,我們趁機取了天一玦便走,不給他們留下可趁之機!」
這盞燈,通體都由青色玉石所制,發出幽幽的青色光華,托在杜確的手中,顯得凝重如山,一點青色的燈芯,黯淡無光,雖未點著,但上面卻有一層淡淡的影子,似乎能夠照見人影一樣。
杜確道:「我方才想到,是我疏忽了!這坤靈燈,在燈柱之上,藏有上古神油,可發三清兜率火,是佛門降魔定慧的第一至寶。可是不知道是不是時日過得太久,那燈柱裏面的燈油,早就已經枯竭,因此不管換了誰,都無法點燃這坤靈燈!我是在那位無名修士的手冊中,看到這一點的,只怕那個雲虛子,他還不懂得其中的玄機。」
在他的身後,杜確已經悄然而至,他自雲虛的身邊掠過,一隻手,又已經握住了那盞坤靈燈。
他平生之中,只是在典籍之中,聽說過坤靈燈的名字,雖然一心念念在茲,不惜花費數百年的功夫,也要取得此寶,但卻是今天才第一次見到這坤靈燈的真形。
連文清早在看到裴明玉發出這一擊之後,便知道不好,他舍了身前的九嶷鼎,不再與那隻蜃魔王糾纏,而是駕馭著琅琊印,飛快的沖至裴明玉的身側,正好五色火靈當頭罩來,他舉起琅琊印向空中一迎,無數的火焰,已將血色麒麟當頭罩住,兩者在空中一碰,便已互相湮滅,而連文清則抱著裴明玉的腰,飛快的向著遠方遁走。在琅琊印上,這時已經顯出了道道的裂紋。
顧顏眉頭緊皺起來,這盞燈既然不能點燃,那麼在他們的手中,便已經成為了雞肋,一盞無用的燈,又如何能夠幫助杜確結嬰?現在兩個,雖然是隱隱佔了上風,但卻已經到了極為兇險的境地,四面樹敵,只是這四寶還沒有被瓜分完畢而已,看江無幽與岑墨白,兩人蠢蠢欲動,似乎也有出手之意,而最讓她的擔心的,卻還是秦明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