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卷 征蓬出漢塞
第412章 溫存
杜恆霜感受到蕭士及的變化，正自疑惑，蕭士及已經抱著她躺下，將身子退了出來。
杜恆霜聽了，倒是有些不好意思，道：「其實……咱們這樣的人家，都是會給男人納妾收通房的，你一個都不要，還要壓抑自己，我也不忍的。再說，真的沒事。素素說了，有身孕的時候，多動一動比較好生……」
他從來沒有感覺到這樣的暢美舒爽，小心翼翼地摟住懷裡動彈不休的人兒，心疼得突然想狠抽自己一頓。
蕭士及止住杜恆霜：「乖乖，不用了，我好了。」
「不成的。一天到晚在外頭，時日長了，難免生疏。——好人兒，你就讓我進去一次……就一次好不好？郎中說了，你現在七個月，可以的。再往後倒是不好了。你就可憐可憐我吧。我不進到裏面，只在口上打個轉。」蕭士及說著，已經雙手下移，捧住了杜恆霜的身子，將幽谷處來回摩挲。
蕭士及也情動不已，摟住杜恆霜，在她耳邊輕聲道：「就讓我進去打個招呼好嗎？好久沒去串門了，你那小沒良心的把我忘了怎麼辦？」
五指翻飛，如彈箜葔，在幽谷深處奏起了一曲纏綿悱惻的艷曲。
「啊——你……」蕭士及哭笑不得，撫著杜恆霜的後背埋怨：「我還沒好呢，你怎能下狠手？」一邊說，一邊情不自禁地托住杜恆霜，將她抱著坐了起來。
蕭士及眉眼含笑，一派饜足之意，輕撫著杜恆霜的面頰：「是我的錯，你罵我吧。打我就不必了，等你生了再打。」
蕭士及悶笑：「她說的『動一動』，跟你剛才的『動一動』，是一樣的嗎？！」說得杜恆霜臉紅，不再跟他胡謅，再說現在是累了，兩個人終於沉
杜恆霜失笑，搖著頭道：「確實不如我們小戶人家的閨女，爹疼娘寵，生怕受了委屈。別說並嫡，就是納妾，都是要鬧騰一場的。」
很多時候，是時勢造英雄。士族門閥當年那些英雄了得的先祖，也是託了時勢的福運，才將家族的地位奠定下來。
他們的屋子寬敞宏偉，屋樑更是高高在上，夏天非常涼爽。冬天嘛，有火炕、地龍，今年蕭士及還在盤算給他們和兩個孩子的屋子加一道火牆，就更暖和了。
「……小騙子，還對我說白話。」蕭士及悶聲笑著，抱著杜恆霜給她在自己懷裡找了個更舒服的姿勢，一手輕輕搭在她隆起的肚腹：「他沒有鬧你吧？」
鯉吸水、鳳戲凰，鴛鴦織就欲雙飛。
在這一刻，他反而不想達到那股至頂的絕高之處。他只想這樣擁著她，天長地久。
「來，這次該你了。你倒是動一動，又偷懶……」蕭士及輕笑著道。
杜恆霜忙伸出手，捏住他的嘴：「你還敢說？不是你非要，我哪會如此……」說著低頭瞅了瞅自己的肚子，抬頭斜飛一道眼風：「你也不看看我都幾個月了。」
起初杜恆霜閉目不語，泉底冷凝，花道乾澀，任憑他施為。
「如果你想，我當然讓你舒服。可是如果你不想，我還要，就是為難你，就是我的錯。」蕭士及正色道：「我是男人，理當多擔待些。你為我懷著身孕呢，我若只想著自己舒坦，我還是個人嗎？」
杜恆霜嬌嗔回眸，一臉驚喜：「真的？你可別哄我！」
杜恆霜搖頭：「沒力氣了。」如一灘春水一樣軟在蕭士及胸口。
蕭士及在後頭忍得滿頭大汗。雖是淺嘗輒止，其酥美
蕭士及去屏風後頭脫下大衣裳，笑著在裏面說道：「你還沒看出來，崔家就是看中衛星峰這個人。就算他有妻子，他們也是非嫁不可。——這些女兒家，說起來是五姓七望的嫡女，尊貴非凡，其實還不是家族的棋子，想讓她們嫁誰就嫁誰，她們敢反抗不成？」
杜恆霜見他不像是說笑，便悄悄笑著道：「你莫要自責。其實也不是不可以的。」
杜恆霜啐了他一口，將他趕到浴房：「去去去，別盡胡纏，今兒晚了，明天還要早起呢。」
「還好，這孩子很乖。」雖然有七個月了，她的肚子還不算大，至少跟她生龍鳳胎的時候比小多了。
蕭士及想了想，湊她耳邊輕輕說了兩句話。
杜恆霜有些不好意思，閉著眼睛喃喃地道：「沒什麼，睡吧。」可是她輕輕扇動的睫毛卻暴露了她的心思。
並嫡之事，一般官員家裡也有過，不算很突兀。而由陛下賜婚公主，跟崔家女並嫡，可是從來沒有過的事兒。
兩腿鼓戰，順著她有節奏的起伏忍不住追尋過去。他來時，她卻含羞退讓。他退了，她卻大胆挑釁。
杜恆霜低低地笑，嗔道：「怎麼會忘呢？你雖沒進去，但是時時在門外徘徊，她又怎能不知道？怎能忘了你？」說著，將手回身，在那探頭探腦的物事上輕輕一擰，倒也是熟門熟路。自她有孕之後，她的五姑娘，就成了蕭士及最貼心的愛物兒了。
咬了咬
蕭士及笑著放開杜恆霜，去浴房沐浴。
因為心疼她，才不忍心讓她有丁點難受。
蕭士及咬著牙，強忍住大弄的衝動，只緩緩來回抽動，粗壯有力的身軀壓得那厚實的千工拔步床咯吱咯吱響，床帳搖晃得厲害，震動得似要塌了去。被杜恆霜輕哼一聲，又慢下來，窸窸窣窣，如春蠶吐絲，到死方盡，又如飛蛾撲火，不管不顧。
杜恆霜坐在妝台前卸妝，對著她爹杜先誠從海西給她帶回來的玻璃妝鏡拔下頭上的首飾釵環，感嘆地道：「真不明白到了這個地步，崔二小姐為何還要嫁衛星峰，又不是沒人可嫁了。」五姓女中的崔氏女，想娶的人能從長安排到洛陽好不好……
但是上了床，兩個人翻來覆去，都有些睡不著。
因為深愛，所以忘情。
蕭士及也做委屈狀，道：「為夫也有數月不知肉味了……」
「五姓七望，赫赫揚揚，也快到頭了。」蕭士及不無感慨地道。
世家大族的掌舵人，不是那麼好做的。
蕭士及追上來，不肯放過她：「沒事的，裏面的人在睡覺呢……我保證輕輕的，不吵醒裏面的客人。」說著，已經把住山口，探頭將將擠進去，並不敢放肆，只在淺處巡弋，水淺路窄，崎嶇難行，只銷魂處點點潤澤，逡巡間難描難畫。
要一雙兩好，才是真的好。
杜恆霜在前頭更是不敢出聲，生怕被外面值夜的丫鬟婆子聽了去，只得咬住枕上的絲綢巾子，躬身一手護著自己的肚腹，一手緊緊攀住蕭士及橫在她胸前的大手，將那一股輕顫欲丟之意死死壓住。
「怎麼啦？」杜恆霜疑惑地問道。
杜
杜恆霜紅了臉，啐了他一口：「風也是你，雨也是你，就不讓人安生。」
蕭士及不動聲色，只一邊眉毛輕輕上挑。
一手蓋在她前胸，並不敢搓揉，只輕輕托住，另一隻胳膊往前，托在她隆起的肚腹底下，幫她減點兒負擔，也好讓她寬寬心，好生投入進來。
「再來一次，我看你還沒好。」蕭士及還是讓杜恆霜背對著他坐在懷裡，底下託了托，很快就位。
「沒什麼。」蕭士及在她面上親了親：「我夠了。等你生下孩子，我們再來……」
杜恆霜「嗯」了一聲，在蕭士及懷裡挪了挪，他的懷抱熱烘烘的，如同一把火一樣，杜恆霜有些被點燃的感覺。
如同平地一聲轟響，銀瓶乍破，水漿迸裂，四下散開。乾澀的花道頓時如同春雨滋潤大地，漸漸舒展身姿，將那一縷情致盪悠悠送上天邊。
所以兩人上了床，還需要蓋一床薄薄的袷紗被，否則會著涼。
蕭士及低眉信手，嘈嘈切切，或攏，或捻，或勾，或挑，緊要處抵住急撥五弦，彈弄有聲。
蕭士及全身緊繃，深深沉浸在那股美好當中。這種令人心顫的美意居然超出他的預期，不只是身體的感受，而是那種從心到身，全身心擁有和被擁有的踏實安定，讓他欲罷不能。
今兒晚上真是犯了邪了，居然讓她帶著身子跟他……
蕭士及將背對著他的杜恆霜摟在懷裡，輕聲問道：「你怎麼啦？」
這種事，一個人做是沒趣味的。
杜恆霜是知道蕭士及的本事的，今日見他如此忍耐，也很是動心，一時情熱，內里痙攣不已，竟
水滿則溢，月圓則缺，是一個道理。
牆角昏暗的角燈透過淡煙紫的羅帳映進來，照在蕭士及俊美無儔的側臉上，看得她紅了臉。
蕭士及也笑，從屏風後面走出來，往浴房那邊去，一邊走一邊道：「現在的大婦都了不得，所以那些官兒在外面置外室的多。」
杜恆霜也去洗了洗，換上鬆鬆的天竺棉袍子，上了裏面的床。
「我好久沒有進來了，恐撐不住了……」蕭士及在她耳邊帶著濃重的鼻音，喘著氣道。
都是他的錯。
前前、后后、左左、右右，如風擺楊柳，又如疾風中的勁草，頂住圓圓緊實的那一頭，含住了，用了內媚的勁兒絞吮。
因她有身孕，以前蕭士及想要的時候，杜恆霜都是這樣打發他。這一次，蕭士及卻怎麼也不肯了。
杜恆霜和蕭士及回到自己的屋子，雖然已經是深夜，但是今天在衛家昏禮上看見的情形實在是太精彩了，兩人都有些興奮。
杜恆霜一動不動地卧在蕭士及懷裡，背靠著他，鼻間微喘，白皙的臉上逐漸飛起紅暈。
杜恆霜「哼」了一聲，盯著鏡子里蕭士及的背影，嬌嗔道：「你若是敢置外室……」
蕭士及大笑，回頭見房裡沒有別人，轉身回來，從後面抱住杜恆霜的身子，在她頭頂親了一親，忍不住調笑道：「我哪需要？——內室外室都是你。有你這樣的妻子，誰還要小妾？骨頭都被你纏酥了……」
前人栽樹，後人乘涼，就是這個道理。
逆水行舟，不進則退，而有風使盡帆的下場，就是船毀人亡。
六月的長安城，晚上並不熱。
那隻大手在她的肚腹上頓了頓，便悄悄往下，一路盤旋環繞，來到幽處徘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