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原配寶典》第六卷 揚眉箭出鞘

第580章 出手

第六卷 揚眉箭出鞘

第580章 出手

杜恆霜但笑不語,跟著杜先誠來到馬廄。
「什麼東西?」杜先誠詫異,指著前面道:「你是說那匹汗血寶馬嗎?」
杜恆霜更加感興趣,道:「不如我跟你們一起去看看。我還從來沒有見過抓野馬呢。」又問他們,這汗血寶馬是從哪裡來的?為什麼不能用這汗血寶馬做種馬?那樣豈不是能繁殖出更多更快的馬?
杜先誠揮揮手,讓史家兄弟先出去,道:「你們等一等,東家來客了,等下再跟你們說話。」
杜恆霜回頭問杜先誠:「杜伯,這真的是汗血寶馬?我怎麼看不出特別的地方?」
杜先誠是跟著史家兄弟一起從安西馬場過來的,知道他們的計劃,就道:「秦州有個萬馬谷,生活著許多野馬,他們經常去那裡捉野馬回去配種。」
杜恆霜裝作不在意的樣子,四下里瞧了瞧,沒有看見小白,就悄悄問杜先誠:「杜伯,你有沒有看見別的東西?」
杜恆霜疑惑地走過去,繞著那匹紅馬左看右看。
許言邦忙求道:「雪兒……」
杜恆雪跟著點點頭,一本正經地道:「正是呢。」又問許言邦:「蕭大哥在天牢里可還好?」
杜恆霜點點頭,轉身回了內院。
杜先誠沉吟半晌,點頭道:「也好,去,帶許言邦去內院,你也進去,陪雪兒見他吧。」
小白沖她搖了搖尾巴,在小紅馬背上趴下來。
不過她沒有慌亂多久,小紅馬就慢了下來。
杜恆霜抬頭,這才看見一匹火紅色的馬立在馬廄前面,馬身並不高大,但是長長的脖頸,線條優美的馬身,還有剛勁有力的馬腿,無不顯示這是一匹好馬,不過,跟她平時見到的好馬,也沒有多少差別啊?
許言邦很是緊張,企圖阻止她們:「那邊有突厥人……」
「陛下的旨意傳遍各州縣,我怎會不知道?」杜恆霜笑了笑,看向杜恆雪:「是吧,雪兒?」
史二郎瞪著眼睛,眼睜睜看著杜恆霜要了一個馬鞍過來,和杜先誠一起套在小紅馬背上,然後一蹬腳鞍,翻身上馬,回頭看著他笑。
「你們去秦州做什麼?」杜恆霜好奇地問道,看向了杜先誠。
杜恆霜大喜,抱著小白問道:「你怎麼來的?」她從長安走的時候,小白已經失蹤很久了。她以為小白是回它自己的地方去了,所以也沒有費心去找它。因她知道,小白有些特異之處,不是一般的小白狐,所以她不是很擔心它的去向。
許言邦道:「我是在驛站打尖的時候聽驛呈說過一嘴,說霍國公是中了流矢之後,沒有及時拔下來,後來回城之後,就一直反反覆復,總是發熱。秦州的郎中束手無策,平樂公主急得想帶著霍國公回長安尋御醫,可是柴家的郎中說,霍國公傷勢嚴重,不宜顛簸,就只好在秦州混著。」
一進這所院子,杜恆霜的眼角突然跳了一下,一個小小的白色影子從她的眼角一閃,消失在她眼前。——好像是小白!
那小紅馬似乎忍不住了,唰地一聲抬起馬頭,跟杜恆霜對視!
「你這小滑頭!雪兒是你妹妹,你打趣!」杜先誠笑罵道:「我是跟你商量呢。」
許言邦被婆子帶到了內院上房,看見杜恆霜和杜恆雪兩姐妹坐在堂上,鬆了一口氣,笑道:「你們可真走的快,讓我一頓好找。」
不過杜恆霜想起杜先誠以前的囑咐,如果迷路了,就要站在原地,等著別人來尋她,便哪裡都不去,乖乖地從小紅馬背上下來,在這曠野上站著,等著杜先誠來接她回去。
許言邦能千里迢迢追來定州,許紹那邊應該也是默許的吧?不然他怎麼能跑出來?
杜恆霜也悄悄笑道:「那史二郎的腦子有些不靈光。他光說了如果他輸了會怎樣,但是他可沒說如果我輸了會怎樣……你想,就算我輸了也不會有任何損失,但是如果贏了,我可是得一忠僕,好處那是大大的!」
許言邦一愣:「你說什麼?」
史一郎忙道:「這沒問題。不過,我們還要折去秦州一趟,再從秦州回安西馬場。」
從養馬院的大門一出去,那小紅馬就跟脫了韁的野馬一樣,跑得風馳電掣一般,在定州城的大街上奔行,很快就出了城門,沖向曠野。
那小紅馬實在跑得太快了,城裡大街上的行人攤販只看見一道紅色虛影從他們眼前掠過,轉瞬就消失了蹤影。
「汗血寶馬據說是快跑出汗的時候,身上汗珠如血,所以叫汗血寶馬。不過,」杜先誠頓了頓,道:「我們把它一路帶了來,它可沒有出過汗,跑再快也沒有出過汗。」
杜恆霜聽著耳邊的簌簌風聲,兩旁道邊飛速後退的人影,並沒有感到害怕,反而覺得如同風一樣自由,心情好得不得了。
杜恆霜坐在一旁低頭沉吟。聽了杜恆雪的話,她拿了主意,抬頭看著杜恆雪道:「雪兒,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去秦州?你想不想試試幫霍國公治傷?」
看著杜恆霜眼底的狡黠,杜先誠失笑道:「你啊,是越來越鬼靈精了。這都被你想到了,專會欺負老實人……」
史二郎也跟著道:「主子你不知道,萬馬谷的種馬是最好的,我們安西馬場專出戰馬,就是因為用了萬馬谷的種馬。」
這史家兄弟在這裏住了幾天,就來杜恆霜這裏告辭離去。
許言邦一一應了,最後道:「你們走得急,長安的消息,你們可知道?」
杜先誠正要說話,見錢伯在門外張頭張腦,忙走過去問道:「怎麼啦?」
杜恆霜大奇,笑道:「他真的來了?嘖嘖,真是誠心呢……」
許言邦嘆息道:「他被關了十幾天,我剛聽說又被放出來了,不過,陛下貶他做了長安南城的看門人。」
「秦州的局勢很是危急,但是陛下只派了三個御醫去秦州,給重傷的霍國公柴嗣昌療傷。」許言邦冷笑道:「結果我這一路過來,聽說那三個御醫中有兩個都說生了重病,在路上起不來了,還有一個說是迷路了,總之是沒人願意去秦州!」說著,許言邦重重地敲了一下桌子,將桌子上擺著的杯兒、碟兒震得跳了起來。
「那好。如果你輸了,你可要記得你的話!」杜恆霜朗聲道,轉身跟著杜先誠往馬廄那邊走過去。
杜恆霜有些不好意思地縮了縮脖子,低頭騎著小紅馬,跟著杜先誠他們小跑著回了定州城。
許言邦看了杜恆霜一眼:「你都知道?」
杜恆霜猛地抬頭,驚訝地道:「真的?沒有派他去秦州?——那突厥人怎麼辦?」
史二郎撓了撓頭,道:「抓到這匹汗血寶馬純粹是運氣,而且它是母馬,很驕傲,看不上那些種馬,很難給它配種。」
她買的這所宅院面積很大,馬廄其實也是一個單獨的院子,專門養馬,還有大車也都停在這裏。
杜先誠笑了笑,回頭看了看杜恆霜。
史家四兄弟看見那汗血寶馬一動不動地立在那裡,任杜恆霜瞧,還任杜恆霜伸出手,輕輕在它背上摸了摸。那馬並沒有如同以前一樣,暴躁地跳起來,然後一蹶子將人踹翻!
杜恆霜笑道:「你去不去,得雪兒同意。她要同意,你就跟我們一起去。她要不同意,你就在這裏候著吧。」
「咱們該回去了。」杜恆霜有些發愁,她舉目四望,連定州城的城門在哪一邊都看不到。她到底跑了多遠?
杜先誠有些生氣,斥道:「不知道路你就亂跑?若是我不在這裏呢?——以後再這樣,我就把小紅馬帶走!」
杜恆霜笑道:「勞煩了。」又向他問方嫵娘是否安好,還有許言朝。
杜恆雪歪著頭,俏皮地一笑,道:「多個人多個幫手。——姐姐,就讓許二哥跟我們一起去吧。」
小紅馬完全停了下來,在曠野上低頭吃草。
杜恆霜:「……」
杜恆雪跟著諸素素學醫幾年,救死扶傷的心比諸素素還甚,聞言忙道:「姐姐你也要去秦州?」
許言邦大喜,忙道:「雪兒咱們去收拾東西。」這就立刻打蛇隨棍上了……
錢伯道:「許家的二少爺從長安來了,說要見大小姐和二小姐,正在門外候著呢。」
杜恆霜回頭看了史二郎一眼,似笑非笑地道:「你說話算話?」
杜先誠也很是驚訝。他看著杜恆霜伸出玉白的手,手掌上放著幾顆糖,伸到那馬的嘴邊。
杜恆霜收了笑容,想了想,道:「杜伯,我覺得,若是他真的誠心,不如讓雪兒自己決定?」
史家兄弟忙出去,回自己屋裡收拾行裝。
小紅馬一來到曠野,也撒歡兒一樣四處奔行,嘶叫著,奮蹄狂奔。
杜先誠就對杜恆霜道:「許言邦來了,你想不想雪兒見他?」
杜先誠悄聲道:「你還敢跟他們打賭?那汗血寶馬確實很難馴服的,就連我都沒法子騎上去……」
杜恆霜跑了一陣子,才有些慌亂。她發現她從來沒來過這裏。——她不是迷路了吧?就記得跑馬了……
杜恆霜和杜恆雪一起扭頭看他。兩雙如純凈寶石般不含雜質的清澈眸子,看得許言邦有些慚愧,胸中陡然升起一股豪氣,大聲道:「既然這樣,我跟你們一起去!」
「駕!」杜恆霜輕叱一聲,一抖韁繩,驅著小紅馬衝出了院子,往外面奔去。
杜恆霜白得史二郎一個忠僕也很興奮,就問他們,能不能帶她也去安西馬場瞧一瞧。
杜恆霜揚著下頜道:「什麼消息?蕭士及被奪爵下獄?」
杜恆霜忙翻身上馬,對杜先誠他們道:「可算是把你們等來了,我都不知道回去的路。」
史二郎看得下巴都要掉到地上了,驚得合不攏嘴。
杜恆霜覺得背後微微一動,一股毛茸茸的感覺從背後傳來,然後一個白色的小身影從她身後繞過來,鑽到她懷裡坐著。——正是小白。
「怎麼啦?」杜恆霜瞥見杜先誠的臉色,忙問道。
「傷勢反覆發高熱?」杜恆雪凝眉想了想,正色道:「我知道大概是什麼原因。素素姐跟我講過,說有些看不見的小東西在傷口裡面造成發炎和高熱,可以用陳芥菜鹵試一試。」
杜恆霜回頭,再次打量了這馬一眼,嘟噥道:「莫不是假的?難道是被騙了?」
現在小白又神秘地出現在她面前,杜恆霜歡喜不已。
杜恆霜收服了史家二郎,順帶著,史家的另外三個兄弟也對杜恆霜印象不錯,覺得她行事爽利,是個可以打交道的人,再說她又成了史二郎的主子,他們這三個人也不能置身事外。
杜恆霜這才明白,這匹所謂不能讓人騎的汗血寶馬怎麼這樣聽她的話了——原來都是小白的功勞……。
那汗血寶馬像是打個響鼻,似乎是在不屑,但是又無可奈何地低了頭,並沒有反抗。
杜恆霜怔了怔,忙笑著伸出手,在它頭上拍了拍:「好了好了,我就是隨便說說。」說著,就把小紅馬的韁繩解開,從馬廄里牽了出來,對愣愣地看著她的史二郎道:「看好了,看我能不能騎上去。」
杜恆霜咯咯地笑,拍了怕馬頭,道:「真是好乖乖……你這麼紅,我就叫你小紅好不好?」跟小白正好湊成一對。
回城之後,史二郎心服口服地給杜恆霜磕了三個響頭,並且歃血為誓,認她為主,更是表示以後安西馬場不認印鑒,只認杜恆霜和她的後人,聽得杜恆霜心花怒放,笑得如同霜雪中枝頭綻放的凌霜花。
那馬往前嗅了嗅,馬舌一卷,就將那幾顆糖從杜恆霜手掌上捲去吃了。
杜恆雪著急了:「這可怎麼辦?霍國公那邊可有好的郎中?他到底是什麼傷勢?」
史二郎被杜恆霜的眼神看得愣了一下,才晃了晃腦袋,道:「當然!我們史家兄弟字字千金,不像你們中原人那麼多彎彎繞繞!」
那笑容映著定州城湛藍的天空,悠悠的白雲,還有大株大株火紅的鳳凰木,不僅將院子里的眾人都震撼住了,就連在另一邊攀著院牆,墊腳看向這養馬院的遲公子都看得呆住了。
果然沒過多久,杜先誠他們就騎著馬奔過來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