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卷 年年春草綠
第801章 交換
諸素素含淚開始做「藥丸」，等生了孩子，就給安子常「補身」。
蕭士及的臉色嚴肅起來。
只是看她居然又懷了孕，就知道就算不泄在裡頭，也是有風險的……
算了，她還是想開些吧。兒孫自有兒孫福，福氣來了擋都擋不住。她又何必操太多心？
結果沒多久，她知道娘又坐了胎，然後在范陽又過得很開心，漸漸就不想回去了。每天跟誠哥兒、欣哥兒習練騎射弓馬，還跟杜恆霜給她請的女先生學書法，跟蕭家的綉娘學女紅。蕭家沒有女兒，她就跟范陽的世家小姐交際來往，過得比在長安還開心，漸漸就不想回去了。因此在范陽一住就是兩年。
論性情，最像他們夫妻的，是二兒子陽哥兒。但是可能正因為性子太像了，蕭士及和杜恆霜如今對陽哥兒分外嚴格，不想他以後也走他們夫妻曾經走錯過的路。
回到節度使府，已經是夕陽西下時分。
知數忙道：「沒有呢。夫人在裡屋歇息，半天沒有聲響，想是睡著了。奴婢們在外間伺候，剛才還進去掌了燈。」
杜恆霜聽了好笑，還反駁過蕭士及，說孩子怎樣，跟爹娘是有關係，但是關係不是很大。比如他們倆都是有些急性子，但是卻生出了平哥兒和安姐兒這樣溫吞水性子的孩子。
聽見外面傳來的腳步聲，還有蕭士及醇厚的男聲，杜恆霜回過神，將手裡的信闔上，蹙眉深思。
杜恆霜笑了，走到裡屋的屏風
杜恆霜淡淡看了誠哥兒一眼。
蕭士及鬆了一口氣：「我去看看。」一邊說，一邊撂開帘子，往裡屋走去。
箏姐兒本來是打算在范陽節度使府住半年就回去。
看著箏姐兒在娘身邊得意的樣子，誠哥兒忍不住啐了一口，恨恨地道：「……馬屁精！」
因箏姐兒年歲不大，再說，杜恆霜家裡還有兩個雙胞胎兒子，諸素素看著都比平哥兒好，年歲差得也不多。箏姐兒比誠哥兒、欣哥兒大半年而已。跟著倆小子應該能玩得來。
諸素素和安子常有心想讓箏姐兒淡忘平哥兒，連過年都不去接她回家，並且把平哥兒留在長安，跟他們一起過年。另外只在過年的時候，給箏姐兒，也給杜恆霜和蕭士及送去無數年貨禮物，算是補償。
「回來了？今兒香山那邊怎樣？我知道你要帶著孩子們去遊獵，所以派人封了山。——沒人打擾你們吧？」蕭士及走過來，關切地問道，不住打量杜恆霜的臉色，暗暗猜測她是怎麼啦。
杜恆霜挑了個天氣晴好的日子，帶著箏姐兒，還有誠哥兒和欣哥兒兩個兒子去范陽城外的香山上遊玩看紅葉。
蕭士及曾經對杜恆霜說笑過，說安子常和諸素素這對睚眥必報、小肚雞腸的夫妻，居然能生出箏姐兒這樣性子的女兒，真是走了狗屎運了。
杜恆霜接過兩封信看了看，把平
十個月後，諸素素生下第五個孩子。這一次是個男孩。她身邊三個兒子，兩個女兒，也盡夠了。
安子常的安國公府和蕭士及的柱國公府都在長安的崇康坊，兩家府邸相隔不遠。
誠哥兒馬上低下頭，深吸一口氣，對箏姐兒說了聲：「對不住。」
杜恆霜也很不好意思，覺得對不住箏姐兒這個可愛的小姑娘，再說安姐兒出嫁了，她身邊沒有女兒，也著實不習慣，就一口答應下來，讓箏姐兒跟她住，特意將自己院子的東跨院收拾了，給箏姐兒住。
誠哥兒更加不好意思。他想到自己是男孩子，二哥常說男孩子要讓著女孩子，他這樣跟箏姐兒爭風，實在是不太好。
知數點頭道：「都送去了。箏姐兒正高興地開箱子呢。」
杜恆霜看著騎馬跟誠哥兒和欣哥兒在前面奔跑的箏姐兒，臉上泛出微微的笑意。
箏姐兒是安子常的掌上明珠，從小就是珠圍翠繞，丫鬟婆子捧著長大的，這一次來范陽節度使府小住，也是帶了一二十下人服侍。
一入秋，范陽後山滿山紅葉，映著蒼藍的天空，寥寥的白雲，還有開始枯黃的草地，別有楸趣。
但是杜恆霜這個正院，東廂其實是一個小跨院，從兩間廂房中間
杜恆霜對箏姐兒越熟悉，她就越憐惜疼愛這個孩子，漸漸甚至有些惋惜這樣好的姑娘不能做自己的兒媳。
蕭士及從外面進來，一進屋，四下掃了一眼，沒有看見杜恆霜迎上來，馬上問道：「夫人呢？還在外面沒有回來？」他記得杜恆霜今日早上帶著孩子去香山看紅葉打獵去了。
也許是因為剛送走一個女兒，她剛回去，就發現自己又懷孕了。
只不過只有平哥兒一個人是主子罷了。
范陽地處北方，秋天的景色是最美的。
「箏姐兒，我打了幾隻兔子，等下讓人把皮硝了，給你做頂皮帽子？」誠哥兒這樣說，就算是講和了。
因此箏姐兒更是每天兩三次往柱國公府跑，又想跟平哥兒說話，每天都要見一見他，又擔心他一個人在府里吃不好，睡不好，恨不得幫他打理府里的內務。
箏姐兒笑道：「杜嬸嬸不是七老八十，杜嬸嬸是美人燈。今兒風大，我只擔心風吹吹就把這美人燈吹壞了，所以特意過來幫杜嬸嬸擋著風的。」一邊說，一邊對誠哥兒和欣哥兒擠眉弄眼。
諸素素見這樣安排十分妥當，最後一點擔心也消失了，鄭重謝過杜恆霜，就跟安子常回去了。
「沒關係。誠哥兒別介意，今兒是我沾了欣哥兒的光，贏了你，
杜恆霜體諒有女兒的父母的那些不容易，充分配合諸素素和蕭士及。再說箏姐兒是個特別好相處的小姑娘，除了以前對平哥兒有執念以外，幾乎沒有缺點。
沒看多久，她就坐直了身子，舒緩的眉間也漸漸擰了起來。
杜恆霜下了車，箏姐兒忙過來要扶她。
諸素素無論怎麼說，箏姐兒都不聽。而且安子常還覺得自己女兒可憐，千方百計護著她。
永徽十五年的秋天，來得特別早。
「哎！我回去給你做個香包，行不？」箏姐兒脆生生地道。她有個好處，就是從不記仇。
楚媚娘被奪去才人之位，送往感業寺為尼的消息，杜恆霜還是從諸素素送來的信上知道的。
蕭士及自己成親本來就晚，而且蕭家不像別的士族門閥有諸多長輩宗老，因此倒也沒有人催著平哥兒和陽哥兒成親。
外面長廊上也開始掌燈。
回到府里，知數馬上進來對杜恆霜道：「夫人，安國公夫人又送東西來了，還有兩封信。一封是安國公夫人給夫人您的。一封是咱們家大少爺寄回來給國公爺的。」
安子常便開始每天吃「藥丸」補身。
箏姐兒是兩年前被諸素素和安子常一起送到范陽節度使府的。
諸素素見不是事，才想起陽哥兒臨走時候給他們出的主意，悄悄跟安子常商議了，兩夫妻一狠心，就把從小捧在手心裏長大的女兒箏
一想到大兒子平哥兒和二兒子陽哥兒的婚事，杜恆霜就頭疼。
欣哥兒故意搗亂，結果誠哥兒有幾箭射偏了，沒有打著獵物，最後輸給箏姐兒。
這一次，安子常欣喜若狂，並且許諾絕對是最後一個孩子，以後再不讓她生了。
杜恆霜笑著推開她的手，嗔道：「我又不是七老八十，還要你扶？」
杜恆霜住的正院非常大。一般院子，正房七間帶左右耳房，然後東西廂房各五間，已經到了極點了。
暮色下的范陽節度使府，各處漸漸亮起夜燈，如同天上的繁星閃爍，璀璨耀人。
杜恆霜說的法子她試過，果然安大爺脾氣大，只試過一次就不肯了，但是以後還是注意得多，回回都沒有泄在裡頭。
外面的天色漸漸黑了下來，幾個小丫鬟進來悄悄點亮了屋子裡的宮燈。
諸素素氣得捶了他好幾下，終於決定，等這孩子生下來，她就給安子常「下藥絕育」……
今天在香山看紅葉，三個孩子也比賽打獵來著。
如果這時候都還沒回來，難道是出了事？
那時候，平哥兒已經離開安國公府，回到柱國公府一個人住。
平哥兒在長安做官，箏姐兒來范陽，這樣兩人一時半會見不了面，時日長了，應該也就淡了。
其實平哥兒哪裡真的是一個人住？柱國公府那麼多丫鬟婆子，管事隨從難道是白吃飯不幹活的？
諸素素對杜恆霜說，因擔心自己女兒陷得太深，所以要把她跟平哥兒隔離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