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卷 青銅年代
第088章 向天再借五百年
「我說，真的很老套。」曹映雨簡評道，「三流的言情小說。」
曹映雨正要說話，周運昌帶一位女人走過來，詫異問道：「羅翔，愚人碼頭、披著羊皮的狼是你寫的？」
珍惜蒼天賜給我的金色的華年，
曹映雨的眼神猛然變得溫柔，再是彪悍的人也會感謝稱心如意的禮物，她還是二八年紀的妙齡少女。
顯然曹映雨也聽過在江城日益流行的歌，訝然叫道：「我對你刮目相看。」
羅翔點點頭同意她的話。
那個人就藏在翠綠色中。
我真的還想再活五百年！
羅翔大為讚歎，口中譏諷道：「站著說話腰不疼，真要降生在普通人家，只怕你自己把自己掐死，再重新投胎。」
曹映雨又說道：「拿去發表吧，挺好聽。」
羅翔頓覺她很特別。
她又介紹羅翔：「講故事的人。」
何苗是第三次看見他，第一次是她寫生的時候，當她收好畫板離開，那個人仍然坐在船上。第二次是上個月，他還是一個人划著船，在翠綠的樹枝和翠綠的湖面上靜坐。何苗把他畫到畫里，背景是擁擠嬉鬧的遊人。
曹映雨的鼻子發酸，說不出一個字，低下頭用紙巾擦眼睛。
她和羅翔坐上越野車，衝出撞破的木門，別墅里的人全都長吁一口氣，曹瘋子就像沒爆炸的定時炸彈，既然去了就是國泰民安。
豪情不變年復一年。
面對冰刀雪劍風雨多情的陪伴，
「挺繪聲繪色的。」曹映雨小聲嘀咕。齊穎又是寬容的一笑。
曹映雨要他又唱了一遍，把歌詞牢牢記在腦海里，問道：「什麼歌名？」
羅翔心頭一動，哼唱一首電視劇的主題歌：
周運昌和羅翔閑談兩句起身離開，把位子讓給拋下兩位女伴走過來的曹映雨。
「我沒看錯你。」曹映雨笑道，態度明顯改
曹映雨立刻閉嘴。羅翔微微一笑，接著說下去。
曹映雨微微張嘴，呆楞半響后突然放聲大笑，「我以為你能稍微與眾不同，還是一個俗之又俗的俗人。人唯一不能自我選擇的是血統，乞丐也罷太子也罷，是天賦的威嚴。我出生豪貴甘之如飴，我出生低微既來之則安之。」
林華在心裏暗道抱歉，默默回家。
皂角樹很大，其他地方沒什麼這樣大的皂角樹，遒勁剛健的樹榦需要八個人才能合抱，生長几百年的樹枝跨過了湖邊的圍欄一直伸到了湖面，在死水微瀾的湖面投影出它的翠綠。
越野車在咖啡屋門口停下，羅翔看到咖啡屋的名字就叫「有家」，很有新龍門客棧類似……好像這部電影還沒拍？羅翔記不得了。
女孩叫何苗，其實她的名字和故事沒關係。何苗在雨山湖公園那棵皂角樹下注意到湖面一條遊船上的男人，他靜靜坐著，任風吹動小船。
羅翔堅決搖頭，「送你的，謝謝你的那句話，子非魚焉知魚之樂。」
「欲擒故縱！」曹映雨得意洋洋的揭開謎底。
三十多歲的齊穎相貌普通，笑起來也是冷冰冰的，朝羅翔頷首后自個兒坐下，一副當仁不讓聽故事的架勢。
羅翔耐著性子，用憐憫的眼神斜看她，「你的長相普普通通，身材一般能力一般性格糟糕，剝去家世的外衣，你得瑟什麼？」
她主動遞給羅翔一支香煙算作賠禮，羅翔接過後看了一看，讚歎道：「特供中南海，要得。」
放馬愛的中原愛的北國和江南，
「猜什麼啊。」女服務員口快的答道：「他的胸口有針眼，什麼單位要掛徽章？他的年紀不大，沒政府職員的油滑，不是老師就是學生。嗯，口袋露出硬紙片，上面記了
臉上四五個淺色雀斑的阿柳得意的比個V字手勢，出去站櫃檯，雅間里剩下羅翔曹映雨和齊穎。
羅翔假意謙虛，陪著曹映雨說話。奈何曹家公主屬猴，坐不住，很快又到別處禍害人。羅翔瞅准沒人留意時靠近打扮性感妖嬈，沒一絲一毫學生模樣的于亞麗，Hoel低聲笑道：「羅師兄沒丟大學生的臉，你的進場亮相震撼極了。」她用小拇指指著自己：「我這算打工吧，呵呵。」
可林華的回答像一把鐵鎚，擊碎了何苗的一顆芳心，「我結婚了，我有老婆。」
……
曹映雨把紙巾揉成一團，扔在紙簍里。她失去說話的勇氣，只想好好兒聽教官吹口琴，在起伏的音樂聲里慢慢回味那句話：這個世界不難找到愛自己的人，但，找一個值得我愛的人，太難。
雖然是笑聲羅翔沒聽出笑意來，他知趣的點頭，表示會為她保密。
林華撫摸光滑的相框，笑著告訴她今天發生的事，「她和你一樣純潔可愛，呵呵，可我結婚了……我怎麼能忘記呢，我們在雨山湖公園認識，你最愛划船……你是五號離去了，在我變得富有的時候。你太絕情了，你不給我機會，報答你十年如一日的愛……我恨你……我愛你，至死不渝的愛你。這個世界不難找到愛自己的人，但，找一個值得我愛的人，太難。我有了你，是幸福……」
齊穎從口袋裡摸出一把口琴，吹起「向天再借五百年」：
越野車上，曹映雨命令羅翔：「給我寫一首歌，要好聽的！」
得，我成說書人。羅翔點燃一支煙，存心要給她們一個刻骨銘心的紀念。
何
「向天再借五百年？」曹映雨念叨著，大笑起來，「你的唱功真糟糕。」
何苗傷心的離去，她聽出林華對老婆的深情厚誼，她只能祝福。
曹映雨截住羅翔的回答，搶先問齊穎：「穎姐，你猜？」
願煙火人間安得太平美滿，
曹映雨高傲的答道：「子非魚，焉知魚之樂。」
羅翔沒搭理她，仍然講故事：
林華開了一家貿易公司，公司不大效益卻不錯。林華相貌堂堂，口才精湛，待人接物總有一股溫柔的紳士風度。正值青春年少的何苗很快陷進去，愛上了林華。
曹映雨笑道：「來，咱們喝咖啡品茶，聽羅大才子講故事。」
做人一地肝膽做人何懼艱險，
林華對何苗暗示的示愛無動於衷，彷彿他只把她當成撒嬌的小妹妹……
我站在風口浪尖緊握住日月旋轉，
「我真的結婚了。」林華一本正經的答道。他向她講述他的婚姻，他的老婆和他很早就結婚了，一起吃苦一起恩愛，在他最艱難的時候不離不棄，直到建起這家不錯的公司。
齊穎再瞄了瞄羅翔，「還行。」
何苗沒想到林華已經三十六歲了，看起來一點兒不像。何苗參加了生意會談，由此認識了林華。
曹映雨又是急剎車，瞪著羅翔吼道：「別給臉不要臉，你得瑟什麼？」
羅翔停下來，把煙頭掐滅，抬頭看著曹映雨。
她是女人，個頭近乎一米八，右臉耳下到下巴有一條隱隱的紅線，像是利器傷過的刀痕。曹映雨和她親熱擁抱，向羅翔介紹道：「我的教官，齊穎。」
曹映雨發動
羅翔看她一眼，不動聲色的繼續講故事：
曹映雨雄赳赳氣昂昂走來，不由分說拉著羅翔離開別墅，「沒意思，真沒意思，到哪裡都是吃吃喝喝，真無聊。」
林華的老婆在相框里微笑著，她很年輕，永遠年輕。
羅翔看到周運昌身側的人馬上明白。她是阿海樂隊唱過白狐的樂手于亞麗，英文名字Hoel，沒想到出現在這裏。
願煙火人間，安得太平美滿，我真的還想再活五百年……
「我愛你。」何苗拋棄了少女的羞澀，大胆的直言。
齊穎沒喝茶，她的腦子裡全是那一句話：這個世界不難找到愛自己的人，但，找一個值得我愛的人，太難。
何苗每天都來公園，不為畫畫也為了看這個奇怪的人，可惜直到今天才又看見他。何苗心頭微微一動，彷彿上次見他也是5號。
沿著江山起起伏伏溫柔的曲線，
羅翔滿足的微笑，他用網上看來的故事賺夠了眼淚和感慨，便品著苦澀的咖啡，聽齊穎把這首亢嗆有力的豪邁之曲吹得蕩氣迴腸、幽怨低鳴。
看鐵蹄錚錚踏遍萬里河山，
聽慣軍營歌曲的曹映雨一下子喜歡上這首歌，它的歌詞很有張力，當調子高昂的唱出「看鐵蹄錚錚踏遍萬里河山，我站在風口浪尖緊握住日月旋轉」，她不由自主的捏緊了拳頭，跟著羅翔哼著：
曹映雨把向天再借五百年清唱一遍，一個詞沒錯一個調沒錯，可見她的記憶力驚人。
他的家很簡單，所有的傢具都很陳舊，他推開卧室的門進去，叫道：「老婆，我回來了……」
曹映雨不停點頭，朝窗外看了一眼：「那邊有家咖啡屋，環境還行，適
齊穎瞄了瞄羅翔，「小夥子觀察力不弱，幹什麼的？」
羅翔被唬得一愣一愣，考完四級的硬紙片留下來做記事本，剛才掏煙是才露出一小半便被人斷定出身份。羅翔嘆道：「你們是緝毒警還是特工？太牛扳了。」
淡淡木頭香味的咖啡屋裡沒有客人，羅翔立馬知道這裏收費絕對有問題。曹映雨輕車熟路帶他上二樓進雅間，不一會老闆親自來了。
何苗認為他對自己是有好感的，她沒有放棄對愛的追索，可一次一次碰壁。最後，何苗忍不住了，約他晚上見面。
于亞麗報本反始，告訴他周運昌是市委周書記公子，但這裏的公子小姐大半是商人子女，所以都捧著周運昌。熬胖姓石名石，大家叫他熬死特洛夫死雞，簡稱熬胖。
曹映雨對齊穎不屑的說道：「一聽就是老套的故事，什麼美女和帥哥，富家女和貧困子。」
齊穎咧咧嘴，哈哈大笑的曹映雨抱著女服務員，親她的臉：「我家阿柳寶刀不老！」
何苗不相信，她認定他在敷衍自己。她從沒見過他和老婆在一起。
別墅的小主人奧胖又是捧哏又是逗哏，他大扮小丑，加之幾位年輕姑娘努力打趣，別墅氣氛逐漸緩和。
一位漂亮的、家庭富有的女孩子連續偶遇了一位男人……
羅翔搖搖頭：「不會。」
一位女服務員不請自來，奉上兩杯咖啡，給老闆的卻是一杯綠茶。齊穎向羅翔簡單說道：「我不喜歡咖啡。」
齊穎淡淡說道：「聽下去吧。」
「向天再借五百年……」
不僅老闆特別，身段健美的女服務員也很特別，她顯然與曹映雨認識，兩人嘻嘻哈哈招呼著。而羅翔從她進房上咖啡的動作聞到幹練、冷靜的氣味，她的一舉一動和齊穎曹映雨有相似之處。
羅翔繼續講故事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