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卷 龍息
第九章 龍息石
我的心狂跳了起來，思想正在接受一些超越固有思維的龐大信息。
……形貌像人卻長著犳的尾巴。山上到處是玉石，山下到處是青石而沒有水。
西南四百里，曰崑崙之丘，是實惟帝之下都，神陸吾司之。其神狀虎身而九尾，人面而虎爪；是神也，司天之九部及帝之囿時，有獸焉，其狀如羊而四角，名曰土螻，是食人。有鳥焉，其狀如蜂，大如鴛鴦，名曰欽原，蠚鳥獸則死，蠚木則枯，有鳥焉，其名曰鶉鳥，是司帝之百服。有木焉，其狀如棠，黃華赤實，其味如李而無核，名曰沙棠，可以御水，食之使人不溺。有草焉，名曰薲草，其狀如葵，其味如蔥，食之已勞。河水出焉，而南流注于無達。赤水出焉，而東南流注于泛天之水。洋水出焉，而西南流注於醜塗之水。墨水出焉，而四海流注于大桿。是多怪鳥獸。
當然，這麼多離奇的神鬼怪獸，讓人有種莫說不出的感覺。
我點了點頭，開始用手指著，一段一段的向後讀，認真仔細。
又西三百七十里，曰樂游之山。桃水出焉，西流注于稷澤，是多白玉，其中多魚骨魚，其狀如蛇而四足，是食魚。
在我看來白虎將軍所指的這些段落，特點非常鮮明。
我稍稍思索了一下，點頭乾笑了幾聲：「沒想到，這古秦的《山海經》還挺有意思的，比看恐怖片還有意思，寫的真真的。」
……
經過邱連虎的講解，這些生澀的古文，確實變得形象生動了許多。他重點給我講解的，全都是其中的異獸和神怪。
隱約中，我覺得有
……叫做槐鬼離侖的神仙所居住的地方，也是鷹鸇等飛禽的棲息地。向東可以望見那四重高的桓山，有窮鬼居住在那裡，各自分類聚集於一起。這裡有大水下瀉，清清冷冷而汩汩流淌。有個天神住在山中，他的形狀像普通的牛，但卻長著八隻腳、兩個腦袋並拖著一條馬的尾巴，啼叫聲如同人在吹奏樂器時薄膜發出的聲音，在哪個地方出現那裡就有戰爭。
又西三百五十里，曰西皇之山，其陽多黃金，其陰多鐵，其獸多麋、鹿、牛乍牛。
「可是，如果我告訴你，這《山海經》上記載的內容，全都是真實的。你相信嗎？」
「這句話的意思是說，西方第一列山為華山。華山之首，叫做錢來山，山上有許多松樹，山下有很多洗石。山中有一種野獸，形狀像普通的羊卻長著馬的尾巴，名稱是羬羊……」
邱連虎沒有給我更多瀏覽的自由，而是直接將這本書翻到了其中《西山經》的部分。
這本書的名字，叫做《山海經》。
……昆崙山，這裏確實是天帝在下界的都邑，天神陸吾主管它。這位天神的形貌是老虎的身子卻有九條尾巴，一副人的面孔可長著老虎的爪子；這個神，主管天上的九部和天帝苑圃的時節。
我的心猛然跳動了起來。邱連虎平時是個相對嚴肅的人，如果說他用這樣的眼神回應我，就說明，《山海經》裏面記載的東西，一定是真的。
「真實的？怎麼可能啊……」我不屑的搖了搖頭：「連西王母都有，還有什麼會飛的魚，
西水行四百里，曰流沙，二百里至於嬴母之山，神長乘司之，是天之九德也。其神狀如人而豹尾。其上多玉，其下多青石而無水。
最起碼，在他的意識裏面，認定這些都是真的！
其二，鎖魂甲。這件詭異的金甲，也從賀蘭山帶了回來。
「我認為，龍息石和《山海經》中的內容有關。」邱連虎指著剛剛為我翻譯的部分內容，沉聲說道：「在撰寫《山海經》的年代，有些存在的動物，到現在已經絕跡了。這一點，你相信嗎？」
「又西北四百二十里，曰鐘山。其子曰鼓，其狀如人面而龍身，是與欽丕鳥殺葆江于崑崙之陽，帝乃戮之鐘山之東曰鷂崖。欽丕鳥化為大鶚，其狀如雕而墨文曰首，赤喙而虎爪，其音如晨鵠，見則有大兵；鼓亦化為鵕鳥，其狀如鴟，赤足而直喙，黃文而白首，其音如鵠，見即其邑大旱。
……槐江山確實可以說是天帝懸在半空的園圃，由天神英招主管著，而天神英招的形狀是馬的身子而人的面孔，身上長有老虎的斑紋和禽鳥的翅膀，巡行四海而傳布天帝的旨命，發出的聲音如同用轆轤抽水。
當時他表示毫無線索，第二天，卻從田家祖宅之中，找到一本落滿灰塵的古籍，帶到我面前，和我一起翻閱。我注意到，他似乎一直都沒有休息，神色憔悴，雙眼血紅。
此刻，我忽然回想起大哥的第四封信，他似乎是從祖國西部的某個城市發出來的。
「龍
又西北三百五十里，曰玉山，是西王母所居也。西王母其狀如人，豹尾虎齒而善嘯，蓬髮戴勝，是司天之厲及五殘。有獸焉，其狀如犬而豹文，其角如牛，其名曰狡，其音如吠犬，見則其國大穰。有鳥焉，其狀如翟而赤，名曰勝遇，是食魚，其音如錄，見則其國大水。」
冰冷，麻木——他現在的情緒，異常認真。
……玉山，這是西王母居住的地方。西王母的形貌與人一樣，卻長著豹子一樣的尾巴和老虎一樣的牙齒而且喜好嘯叫，蓬鬆的頭髮上戴著玉勝，是主管上天災厲和五刑殘殺之氣的。山中有一種野獸，形狀像普通的狗卻長著豹子的斑紋，頭上的角與牛角相似，名稱是狡……」
又西百八十里，曰泰器之山。觀水出焉，西流注于流沙。是多文鰩魚，狀如鯉里，魚身而鳥翼，蒼文而白首赤喙，常行西海，游于東海，以夜飛。其音如鸞雞，其味酸甘，食之已狂，見則天下大穰。
……觀水從這裏發源，向西流入流沙。這觀水中有很多文鰩魚，形狀像普通的鯉魚，長著魚一樣的身子和鳥一樣的翅膀，渾身是蒼色的斑紋卻是白腦袋和紅嘴巴，常常在西海行走，在東海暢遊，在夜間飛行。
我試圖從邱連虎那裡找尋答案。
……其十神者，皆人面而馬身。其七神皆人面而牛身，四足而一臂，操杖以行，是為飛獸之神。其祠之，毛用少牢，白菅為席。其十輩神者，其祠之毛一雄雞，鈐而不糈：毛采……」
……山中有
……水中還有很多魚，形狀像普通的蛇卻長著四隻腳，是能吃魚類的。
嶺南聖手的筆記和大哥的信，其中有太多的謎團，無處找尋答案。
「這我倒是能相信。」我下意識點了點頭。
「……鐘山山神的兒子叫做鼓，鼓的形貌是人的臉面而龍的身子……欽丕化為一隻大鶚，形狀像普通的雕鷹卻長有黑色的斑紋和白色的腦袋，紅色的嘴巴和老虎一樣的爪子，發出的聲音如同晨鵠鳴叫，一出現就有大的戰爭；鼓也化為鵕鳥，形狀像一般的鷂鷹，但長著紅色的腳和直直的嘴，身上是黃色的斑紋而頭卻是白色的，發出的聲音與鴻鵠的鳴叫很相似，在哪個地方出現那裡就會有旱災。
「這是什麼意思？」我雖然早就聽說過這本古籍，但看到其中的文字，還是第一次。
「這些，不就是傳說裏面的神怪嗎？」
其一，魂珠。也就是在長平公主陵寢處取得的珊瑚寶瓶及靈珠。
看到這裏，我開始有些理解邱連虎剛才說過的話。文中大概意思是說，從華山開始，每每西行，到某一處山河描寫的時候，都會提到當地的神怪，或者是異獸。
「龍息石，龍息石……」邱連虎沒有理會我的反應，而是用手指在桌上輕點，有節奏的重擊，發出啪啪的
但毋庸置疑，大哥和聖手前輩所求之物，是三件異寶。
提到的郵寄地址是——阿勒泰！
「西山經華山之首，曰錢來之山，其上多松，其下多洗石。有獸焉，其狀如羊而馬尾，名曰羬羊，其脂可以已臘。」
「不錯，這些內容裏面，提到了不少信息」邱連虎點了點頭：「我來給你翻譯一下。」
忽然之間，我注意到了邱連虎的眼神。
這龍息石，又是什麼？從來沒有聽說過這種東西。
其三，龍息石。
「……
「我的意思是，」邱連虎重重點頭：「你還記不記得，天璽在信裏面提到了藏有龍息石的水域，有某些『東西』，守護著龍息石？很可能，就是《山海經》中提到的異族。因為在這本書裏面，關於這方面的記載，是最為全面的，很多也經過了多方面的證明，的確存在。」
「《山海經》是西秦的重要古籍。其中記載了很多傳說故事，但其實，這是一本地理書。我們要看的重點，便是其中這篇《西山經》。每一段，都是從華山開始以西，記錄各地的地理風物。你先看著，我就在你身邊。如果有不懂的地方，我會告訴你。」
「天野，是不是覺得這些內容，非常真實？」邱連虎面無表情的看了我一眼。
「看這裏。」邱連虎點了點頭，似乎不想讓我在繼續浪費時間，直接翻到了後面幾頁，讓我讀某些段落。
又西三百里五十里，曰萊山，其木多檀楮，其鳥多羅羅，是食人。
他輕聲自語：「即使有了《山海經》作為參考，也猜不到你在水中看見的『東西』是什麼，它們守護著龍息石……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