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卷 龍息
第十四章 鬼船（一）
不但如此，還不同意對船體進行輕度的改裝，以及裝載設備貨物。
「湖神是什麼，誰也說不清楚。」塔布斯有些尷尬的解釋道：「這是當地的傳說，每到有動蕩的年頭，湖神就會出現，抓周圍的牲畜來吃。而且，吃完了會將屍體送回到岸邊。」
陳教授卻再次陷入了思考，並再次檢查屍體上存在的印記部位。
「這是頭水牛。」陳文淵淡淡的說道：「近水，是很正常的事情。」
那種觀察的眼神，那種認真的程度，就像醫生要給手術台上的病人檢查動刀。
我身後傳來了一聲冷哼：「這群狼真聰明，會挑肉勁道的吃……」
「首先，屍體的殘缺程度。」陳文淵解釋道：「我們假設，這隻水牛在水中汲水的時候，被食肉魚群發現，並且圍攻，最終的結果是沒有逃脫。身上的血肉都被吞食。那麼，為什麼還會留下這條腿？這很不合理，食肉魚類是不會遺漏這樣的部分的。」
「我說陳專家，您有什麼看法？」順子抱著雙臂，左顧右盼，發現不知什麼時候開始，陳文淵來到了水坑旁邊，隨手撿了一根樹杈，開始翻看屍體。
然而，在和幾名打撈船主交涉的時候，同樣出現了問題。
短短個把小時，聚集起了不少人，將那處湖岸邊的水窪圍了起來。
那兩位老闆卻笑眯眯的，就像是在等我們去而復返。
但這不是在影視作品裏面出現的畫面，而是血淋淋的出現在眼前。這——是真實的情景。
可是，說道這裏，陳教授依然眉頭緊鎖。
聽到這裏，不少人當地人都開始小聲的議論。的確，村長說的話很有道理。村子裏面至少一半的人，都聽到過夜裡遠山處的狼叫聲，此起彼伏的。這一點毋庸置疑。
塔布斯的姨媽顯得非常傷心，在湖邊喃喃的說著什麼。這個時候，她的孫子躲在一旁，好像很膽怯，甚至不敢靠近。
而且，當地人很多竟然都是這樣認為的。
明魅的這句話提醒了我，在昨天剛剛進入村子的時候，我看到了村裡面的羊群，數目不少。這些羊肥肥嫩嫩的，不管是做手抓羊肉，還是烤羊肉，都很美味。
我們人知道這些，狼群也一定知道。放著這麼多小肥羊不去獵殺，絕沒有分食一頭公牛的道理。
「如果是魚類咬噬的痕迹，這頭牛又是怎麼到水中的呢？」邱連虎立刻問道。
在來到這裏之前，商芷羽經和塔布斯進行過溝通，了解到能夠租用的船隻情況，甚至拿到了這幾條船隻的細節資料。
「不光是牛，以前出現這種情況，也有狼和其他猛獸的屍體……我記得在小的時候。也見到過。不過，我們這些年輕人不相信有什麼湖神。」
便宜的那艘游輪相對噸量大一點，但年代較長，船速較慢。打撈船的硬體則更差一些，
首先就是價格，此前租船的價格，在三萬塊之下。但現在屬於湖區的旺季，遊客眾多，每個人的船票近二百元。每船可以乘坐四十名乘客，算下來，游輪老闆覺得虧了，兩個人齊齊將價格抬高到了五萬塊左右。
我倒是也有點贊同秦朵朵的玩笑話了。
三條船一字排開，隨著水面微微擺動。打撈船很寬，可以放下設備，也乘得下所有人。
聽到這裏，眾人紛紛側目，如同聽到了玩笑。
「其實，也沒有什麼。那些老人，有些迷信了。她說，是湖神來收牲畜了，又到了有災的年頭了。」
「剛才那個村長也是解釋這件事情，對吧？」商芷羽不以為然：「看來，想要安撫民眾的情緒，並不簡單。我倒是覺得，這頭牛，是被水怪拖走吃掉的，你們說呢？」
對於她的家人來說，損失了一頭公牛，而且是很值錢的牛。但如果將這頭牛看做活生生的一條命，便等同於在這個圖瓦人的村子裏面，發生了一起命案。
事已至此，也只能換地方嘗試，快到黃昏的時候，我們車行來到了打撈船停放的碼頭。
強壯的公牛死了，死得很徹底，也很凄慘。
「真是專家啊，懷著實事求是的態度。結論都不輕易下。和偵探沒什麼區別……」
乍一想，這個推論似乎很合理。有狼群，夜襲之下，盜走了一頭牛，現在罪證還
「這種齒痕，很特別。」陳教授在反覆檢查了屍體之後，站起身來。他的眉毛擰在了一起：「不，應該說。很奇怪！」
今天是正式行動的第一天，我們唯一的任務，就是找到船。找到一條能夠裝載所需設備，而且穩定的船。只有找到了這樣的船，才能夠在幾十平方公里的水域之上，行動自如。
「那會不會是，這頭水牛被狼群追殺，追到了水岸邊上。剛好又碰上了食肉魚群，雙方開始爭搶起來……」秦朵朵此刻也上來湊熱鬧：「所以，最終才出現了這樣的結果。這頭牛，也太可憐了……」
但是，洽談的過程並不順利。核心的問題有兩點。
我雖然聽不懂老太太說了些什麼，但是那些當地人顯然聽得懂。
我，邱連虎，商芷羽，甚至梁六爺爺孫，秦八爺和朵朵輪番上陣，整整三個小時都沒有談攏。族游輪的租用事宜，就這樣擱置起來。
「天野哥，要不咱去打撈船那裡看看？」順子氣不過，拉著我的胳膊就往車裡鑽。
人群一片嘩然，隱隱有騷動的跡象。
不多時，圍觀的人群，終於散去了，臨走的時候，有少數幾名老年人，似乎還頗有微詞。
中午時分，我們駕車來到了游輪碼頭，在塔布斯的帶領下，和兩條游輪的老闆進行洽談。
這樣的想法剛剛在心中出現，卻忽然想到了凌晨我起夜的時候，似乎聽到了獸類或者是牲畜的鳴叫。如果當時沒有聽錯的
陳文淵用樹杈指了指屍體的一些部位：「這說明，有兩種不同種類的食肉性動物，吃掉了這頭水牛。」
村長模樣的中年人立刻神情嚴肅了起來，用當地語言大聲的說著什麼。
這個聲音是明魅的，我知道，她了解動物，比這個世界上絕大多數人都了解動物，尤其是那些嗜血的，野蠻的，有力量的，有鋒利爪牙的。
「但是這其中，還有另外的兩個疑點。」
最理想的一隻，是當地水文局的監察船，船上的夾板十分寬闊，適合擺放設備，甚至裝有小型吊車設備，可以用來拉拽。但如果說的透明一些，這是國家財產，不可能租借給我們，在這片水裡折騰。
「根據以往的學術報告。這座湖中，生活著不少大型的食肉魚類。屍體上的齒痕，也驗證了這一點。具備非常明顯的魚類咬痕特徵。如果根據這一論據，我認為，不是狼群，也不是什麼湖神。而是，食肉魚類！」
那些搖頭的當地人，多半也是這樣想的。
一提到水怪，我們的心中都是一動。其實，湖岸邊上出現的屍骨，很容易就和水怪聯繫在一起。只是，這一切都出現的太突然了，甚至是有些不真實。
此言一出，我們眾人都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。確實，誰也沒有想到水牛這回事。
「這……」塔布斯稍稍有些猶豫，最終嘆了口氣。
在我們的行動正式展開之前，這隻不知道什麼原因被其他動物吃掉的牛，成為了
「第二個疑點，更加特殊。」不等我們有反應思考的時間，他立刻接著說道：「還是咬痕。我在這些骨骼上面，還發現了另外的一種齒印。這種齒印屬於食肉性的哺乳動物。就是這裏，還有這裏……」
人們指指點點，有些上前安慰那女人，也有些神色慌張，眼神之中透著恐懼和驚慌。
「不用想了，一定是狼群！」一名個子不高，但很敦實的中年漢子站了出來，對著眾人說道：「這幾天，都有人聽到山上的狼嚎。肯定是前年那頭野狼繞回村子了。」
除此之外，還有另外五條船，兩條是私人承包的小型游輪，另有三艘是打撈船。包船的租金差不多，一艘每天兩萬五千塊，另外一艘兩萬八千塊。而打撈船則便宜的多，每天只要九千塊。
「有什麼奇怪的？」我們紛紛問道。
「湖神，又是什麼？」我不由得插嘴問道。
這名看似村長的中年男人，稍稍頓了一下，接著說道：「之後，村裡面會給你一些補償。另外，我們男人也會組織去獵殺這些狼崽子！」
不多時，塔布斯的姨夫帶著幫手來了，幾個人一起將牛的屍體，運回村子。雖然這頭牛沒有什麼肉了，但還有大量的骨骼。這些骨骼，能夠做成牛骨飾品。
玩笑歸玩笑，好奇歸好奇。
「具體的原因，現在條件有限，分不清。但你剛才提到的結論，有可能是真的。」
「剛才那老人在說什麼？」邱連虎神情顏嚴肅，走到了塔布斯身邊，沉聲問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