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卷
第093章 得知
「當然不是。」蔣家老祖宗搖頭：「聖上，是專門來看姍姍的。」
夏昭帝慢慢合攏嘴，眉宇漸漸攏了起來。
他們家先前因為夏啟帝選妃的事兒，忙著要給蔣四娘定親，結果不知怎地，找的人家總是不頂事，就耽誤了下來。
夏昭帝伸出手腕，冷冷地看著盛七爺：「心裏不舒服，堵得慌。」
蔣四娘聽得紅了臉，咬了下唇一聲不吭，默默地走在老祖宗身邊。
曹大奶奶一窒：「您是說，昭王妃，犯了錯？」
夏昭帝想了想。眼珠轉了一下，威嚴地道：「你吞吞吐吐做什麼？難道對朕還有什麼難言之隱？」一副很生氣的樣子。
「吃了。」姍姍笑著問蔣家老祖宗：「聖上走了嗎？」
夏昭帝剛喝的一口茶就噴了出來！
「怠慢朕？」夏昭帝愕然地瞪大眼睛：「怎會這樣想？朕只是……只是……關心一下朕的鎮國大將軍！」
夏姍在他們蔣家這幾年，大家都是手心裏捏著一把汗。
蔣家老祖宗一隻手緊緊攥著拐杖，輕聲道：「這件事，要慢慢打聽，不得輕舉妄動。」
「難道不是？」曹大奶奶大吃一驚。
噗！
盛七爺忙起身道：「請帶路。」
「姍姍乖。」曹大奶奶笑著摸了摸她的頭：「晚飯吃了嗎？」
下人開始收拾宴客的大廳。
蔣家老祖宗來到蔣侯府新修建的祠堂，對著列祖列宗的牌位上了三炷香。
夏昭帝點點頭，一臉嚴肅地道：「蔣侯府大宴，這樣大的事，她託病
盛七爺很擔心夏昭帝會遷怒盛思顏，忙靠近一步，小聲道：「聖上，臣就說了，您可千萬別跟別人說！」
盛七爺進了屋子，繞過屏風，看見夏昭帝一個人坐在牆邊的太師椅上，皺著眉頭看著他。
曹大奶奶扶著蔣家老祖宗走出祠堂。
盛七爺躲閃不及，被噴了一身！
……
「……周家的大少奶奶。她有身孕了。」盛七爺湊到夏昭帝耳邊說道：「還不到三個月，不能說！」
夏昭帝起身，在屋裡走了幾圈，道：「朕有些不舒服。傳盛國公。」
「聖上當然是好人，不然怎能做聖上。」蔣家老祖宗笑著打哈哈，將話岔開。
「呵呵，這是自然。」蔣家老祖宗笑著看向遠方：「所以，有姍姍，還有她兄弟在，聖上應該不會對昭王妃置之不理。但是昭王妃這個人，你也知道……」
「不僅是犯了錯，還應該是犯了大錯。」蔣家老祖宗沉吟道：「不然聖上不會到現在都不給她一個封號。」
夏昭帝在屋裡道：「盛七進來吧。」
蔣侯爺嚇了一跳：「怎會不適？」跟著走了出去。
「嗯。四娘的親事，你不用著急。咱們現在這種人家，想跟我們結親的人多得是。你要好好挑一挑。如果你拿不定主意，我來給把關。」蔣家老祖宗笑著說道。
「啊？那姍姍怎麼辦？」曹
盛七爺也愕然，眼睛瞪大比夏昭帝還大：「啊？聖上您那是關心？！臣還以為，以為您要降罪於他們了！」
夏昭帝見盛七爺靠近了，便輕聲問道：「聽說。周大公子的夫人身子不適，你知不知道？」
夏昭帝奇怪地看著盛七爺張口結舌的樣子，暗自揣摩到底是怎麼回事：沒病，但是身子不適……
「我也不是說要把姍姍送走。但是她的身世，到底還會不會大白于天下呢？聖上對姍姍，到底是個什麼想法？」曹大奶奶有些為難地道。
周老爺子拿筷子夾了一粒油炸花生，慢條斯理地吃了，連眼眸杜沒有抬。
盛七爺一聽。忙幫盛思顏說話，著急地道：「聖上，您誤會了。思顏，就是周家的大少奶奶。她，她，不是託病，她是真病了！哦，不對，不是病了，她是身子不適……」
蔣家老祖宗半晌沒有言語。
那小內侍忙爬了起來，匆匆忙忙去宴客的大廳傳盛國公。
「四娘，你先回去吧。」曹大奶奶對她使了個眼色。
曹大奶奶一個人扶著蔣家老祖宗的胳膊。往老祖宗住的院子行去。
傍晚時分，蔣侯府的大宴終於結束了。
當然。如果她娘做了皇后，身份就更貴重了。
站在台階下方，蔣家老祖宗回頭，看著侯爵府祠堂的黑底紅字匾額，感慨地道：「他日我到了
一個內侍忙道：「聖上有旨：不用跪。」
「沒事……沒事……」盛七爺鬆了一口氣：「您明白他們不是有意怠慢聖上臣就放心了。」
他凝神診了半晌。皺眉道：「……聖上脈相平和有力，不像……不像……有病啊？」
「聖上真是個好人。」姍姍想著剛才見到夏昭帝的樣子，不知怎地，覺得十分親切。
蔣侯爺在門口忙行禮道：「聖上覺得怎樣了？」
這一年來發生的事情，曹大奶奶已經林林總總對老祖宗說過了。
夏昭帝窒了窒，用帕子擦了擦嘴，又順手給盛七爺的袍子擦了擦，訕訕笑道：「盛愛卿不要見怪，剛才朕……朕太驚訝了。」
「聖上，您哪裡不舒服？」盛七爺拱了拱手問道。
蔣家老祖宗點點頭，笑著拍拍她的手，轉頭看著在另一邊扶著她胳膊的蔣四娘，憐惜地道：「四娘這一年瘦多了。」
「盛國公，聖上有些不適，傳您去給診個脈。」小內侍剛剛吃了一頓癟，不敢再狐假虎威了，再說盛國公是四大國公之一，怎麼著也不敢拿鼻孔看盛國公了。
蔣家老祖宗嘆了口氣：「這人極為執拗，聽不進勸的。這些年昭王身邊沒有別的女人，也把她的心養大了。」
夏昭帝笑著道：「盛七國手，手到病除，朕已經好多了。——擺駕回宮！」
難道是有身孕了？！
費了那麼大力氣，冒了那麼大風險，還不是因為夏姍的
「這倒不會。」蔣家老祖宗緩緩笑道：「虎毒不食子，而且，今兒聖上來咱們家，你以為真的是來為蔣家撐腰的嗎？」
「聖上？您沒事吧？」盛七爺獃獃地問道。
他站起身，滿臉陰霾地在屋裡走了兩圈，終於平靜下來，深吸一口氣，淡淡地道：「嗯，你這樣想也不錯。」想了想：「行了，朕回宮了。」
「老祖宗，您可回來了。」姍姍從月洞門裡鑽了出來，抱著蔣家老祖宗的胳膊搖晃，又對曹大奶奶行禮：「表舅母。」
「可不是。這一年事情太多了。」曹大奶奶笑著道：「不過四娘到底是在老祖宗身邊長大的，比一般姑娘要懂事守禮，沒讓我們操什麼心。」
突然想到盛思顏的身孕還不到三個月，不太好讓外人知道，一時急得抓耳撓腮。結結巴巴不知道說什麼好。
曹大奶奶忙道：「我們聽老祖宗的。」
神將府內院的清遠堂，幾個內侍抱著夏昭帝的賞賜走了進來。
盛七爺和蔣侯爺跟著小內侍來到夏昭帝所在的雅間。
盛七爺躬身看著夏昭帝帶著人出去了。
這件事一旦被人發現，而昭王又被夏明帝收拾的話。他們蔣家就是抄家滅族的份兒。
吳老爺子和鄭老爺子交換了一個眼神，笑著舉杯吃酒。
「聖上，盛國公和蔣侯爺都到了。」小內侍在門口回道。
「什麼事？」
「就是……就是昭王妃的事。」曹大奶奶皺著眉頭道：「她這一下子被圈在昭王府，上不上。下不下，本來也不與我們
蔣侯爺只好在外面忐忑不安地候著。
內侍大總管忙踹了地上的小內侍一腳：「去！傳盛國公！」
盛思顏想跪下接旨。
「你也不想想，為何昭王妃以繼室的身份。還生了一兒一女，卻敵不過一個已經死了十幾年。而且只是擔了虛名的原配鄭想容？」蔣家老祖宗意味深長地道。
曹大奶奶默然不語，扶著蔣家老祖宗上了台階，回到老祖宗住的屋子。
盛七爺愣了愣，走近前來給夏昭帝診脈。
賓客三三兩兩告辭而去。
「走了。你有事嗎？」蔣家老祖宗笑眯眯地問道。
自從蔣貴妃自縊之後，他們蔣家還以為從此就一蹶不振了，沒想到還是等到了今天。
……
盛七爺愕然：「您說思顏？」
蔣四娘點點頭，福了一福，回自己的院子去了。
好在夏啟帝被廢了，現在是夏昭帝上位，那是他們蔣家最大的後台，當然不用再擔心選妃的事兒。
「老祖宗，有件事。我想跟您商議商議。」曹大奶奶將下人遠遠地支開了，單獨跟蔣家老祖宗說話。
「啊？」曹大奶奶由憂轉喜：「這樣說來，聖上還是對姍姍疼愛有加！」
「老祖宗怎麼說呢？無論怎樣，您都是我們家的掌舵人。我們有了您，心裏才踏實。」曹大奶奶笑盈盈地道。
「說吧。」夏昭帝按捺住激動的心情。端起茶盞吹了吹，低頭抿了一口問道。
當初不知道昭王能不能成事，純粹是看在蔣貴妃和太后份上，才收留姍姍。